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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、十四回(1 / 2)


除了女眷外,都多多少少喝了些酒,白澜石让下人们将其扶去了各自的房间,施琅岐拎着乱耍酒疯的闾阎告别了白澜石。

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,白澜石越发觉得不对劲,可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闹的也些晚了,困意涌上心头,白澜石带着满身月光回到了屋内,温暖立即包裹住了疲惫的身体,解下披风,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。

手腕被人拉住向后一扯,撞进了结实的胸膛,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扑在脖颈,扰的白澜石头一次心跳加速,越是挣扎,身后人箍的越紧,白澜石只好沉声道,“敢问尊姓大名?”

后面人噗嗤笑了出来,声音黏糊糊的,“在下是哥哥的桓儿。”

闻言白澜石放松下紧绷的身体,扭了下被握住的手腕,冷声道,“松开。”

本来醉醺醺的齐桓听到白澜石冷着的声音,顿时心慌了,僵硬道,“哥哥不生气,我便松开。”

怀里的人沉默了片刻,齐桓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,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,手心微微冒汗,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。

细不可闻的一声被齐桓清楚的捕捉到了,有些犹豫的松开了白澜石,白澜石立刻与齐桓拉开了距离,眼中带着些冷意看向不知所措的齐桓。

齐桓张了张口,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,白澜石没再理会他,自顾自的进了里屋。

不敢进去的齐桓便隔着屏风道,“哥哥,桓儿知错了,哥哥别生气。”紧张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,暗搓搓的搓着手。

“哥哥。”里头还是无人回应,齐桓有些委屈,不停的在心里责怪着自己,眼睛死死的盯着屏风,努力的想看清后面的人。

见人还是不理会自己,齐桓在屏风后面盘腿坐下,自言自语道,“我记得当年哥哥离开时,我紧紧的攥着哥哥的衣服,可一觉醒来,哥哥还是不在了,哥哥桓儿就是害怕,害怕哥哥还会像从前那样…”

齐桓有些哽咽继续道,“像从前那样对桓儿不告而别,桓儿今日醉酒昏了头,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,桓儿害怕。”

坐在床上的白澜石听着齐桓带着哽咽的声音,不知怎么的,心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,自己当年不告而别,他醒来该是多伤心啊。

无声的扶额叹气,对着屏风后的齐桓道,“进来吧,里屋暖和。”

齐桓从屏风后面磨磨蹭蹭的出来了,与白澜石对视了一眼,快速低下头用袖子抹了下眼睛,抬眼又是灿烂的微笑,慢慢朝着白澜石走来,“哥哥不生气了?”

“嗯。”白澜石微微点头,指着一旁的凳子,示意他坐下。

“哥哥。”齐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澜石的脸色,试探性的喊了声。

“哭了?”白澜石微微挑眉,齐桓眼一圈都红彤彤的,像个被丢弃的小狗似的,拉拢着脑袋。

齐桓立马摇头,又点头,又摇头,蠢得不行。白澜石手指轻点齐桓的额头,“是不是太累了?”

一句轻飘飘的话,再一次击垮了齐桓建设好的心理,眼泪夺眶而出,吧嗒吧嗒的掉落在手背上,却死死的咬着嘴唇,不敢泄出声音。

白澜石被这眼泪骇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拉起齐桓坐在了床上,拍了拍人脑袋道,“想哭便哭吧。”

齐桓趴在白澜石膝上,放声大哭,像当年王府内的孩子一样,无所顾忌的做了回自己。

白澜石轻轻捏着齐桓的柔软的耳垂,沉默不语,任由着泪水沾湿了衣裳,哭声渐渐小了起来,最后只剩下了哽咽。

“哭累了,洗个脸,便睡吧。”白澜石拍拍齐桓的背道。

齐桓眼睛通红,布满了血丝,抽泣着走到水盆旁打湿了脸,从铜镜中看见自己这般窝囊的样子,冷静下来后有些不好意思。

在齐桓洗脸时,白澜石换了身衣服,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齐桓,齐桓脸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了下来,前额的头发微微潮湿,有些局促的的看着白澜石,“哥哥…我…我回去了。”

说完也没动,只静静的看着,白澜石跪在床上理开了被子,转身道,“在这睡吧,时候不早了。”

齐桓反应过来,眼角带笑,立马脱了衣服想往床上爬。

“哎,去柜子里拿床被子。”白澜石捎带着也染上了笑意,指了指角落里的衣柜。

床有点小,两个人并肩而卧堪堪好,齐桓执意要睡在外头,白澜石也就由着他了。

齐桓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白澜石,白澜石已经闭上了眼睛,胸口微微起伏,薄唇微微开合,眉目安静。

安静的环境中心跳声便格外明显,齐桓努力的放缓呼吸,却于事无补,心乱的厉害。

“睡不着?”身旁的声音吓了齐桓一跳,齐桓有些结结巴巴道,“哥…哥…我…”

白澜石睁眼,微微撑起上半身,倚靠在床头,齐桓眼睛跟随着白澜石移动。

“想什么呢?”白澜石声音略带些疲惫,但仍尽力放柔声音。

“哥哥会离开我吗?”齐桓问道。

白澜石垂眸看向仰脸望着自己的齐桓,齐桓眼睛亮晶晶的,盯着白澜石要探个究竟。

寒风钻着缝隙挤了进来,响起呼呼声,两人在一张床上,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方温暖可以安心栖息之地。

白澜石抬手揉捏着山根,神情疲惫不堪,“你想得到什么答案?”

“不会离开?”

“我承认了不会,便真的不会了?”

“总是将希望寄托与他人,得到了承诺便沾沾自喜,蒙在鼓里不愿挪动。”

“齐桓,你是未来的君主,任何人都可以相信承诺,但你不可以,你明白吗?”

望着人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,白澜石觉得有些不舒服,白澜石知晓自己的情绪因为疲累而有些激动,但这齐桓迟早是要明白的。

齐桓闷闷的应了声,翻身背对着白澜石,将半张脸缩紧进了被子里,闭上了眼睛。

知晓齐桓生气了,张了张口,白澜石却发现无话可说,无声叹息。

躺下后良久,听见齐桓小声道,“生辰快乐,哥哥。”

白澜石转头望了眼齐桓,只见得人后脑勺,眼中浮现了些难以言喻的神色。

清楚的记得七岁时的齐桓,每每都要蜷缩在自己的怀里,要抱着哄,才肯老实睡觉。

如若白澜石不肯,便大吵大闹,扰的白澜石也别想睡觉,可就这任性妄为的法子,每每都能得逞。

白澜石恍然间才察觉,当年的孩子长大了。

少年心性,此十年,彼十年。

白澜石阖眼,叹道,总归要长大的。

睡梦中,白澜石觉得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缠住了身体,动弹不得,脱离了梦境,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,发现自己与齐桓在一个被子里。

齐桓从后头搂住了白澜石,整个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。

估摸着昨夜炭火熄了,冷的厉害,睡迷糊的白澜石自然而然的朝着唯一的热源靠过去,便拱进了齐桓的被子里。

怀里真温暖,使得白澜石竟不想出去了。

被子外头肯定冷极了,我讨厌寒冷。

齐桓早在白澜石之前便醒了,睁眼便看到怀里的白澜石,身体顿时僵硬的不敢动弹,维持了好久。

本来还困着的脑袋顿时清醒,里头胡乱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
我怎么抱着哥哥?

哥哥好瘦,腰好细!

不能动!不能动!

哥哥醒了我该怎么办?

……

胡乱的想着,怀中的白澜石微微动了一下,撑着胳膊支起上半身,一小束墨色的头发滑落到了胸前,白澜石转身便看见眼睛瞪的如铃铛般的齐桓。

两相对视,齐桓开口便有些混乱,手舞足蹈,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,白澜石淡定的拍了拍齐桓的肩膀,“起来吧。”眯着眼看向窗子,“时辰不早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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