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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、纵得屠龙术,倚天聊自宽(1 / 2)


乔衡微微垂目注视前方的墓碑,他这种?无声拒绝的坚定姿态,完全出乎了宋远桥的预料。

宋远桥不敢置信地?问:“……你这是何意?”

他这完全是下意识地?脱口一问,事实?上他哪不明白乔衡摆出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,因此他也用不着乔衡回答他什么。一旁就是七弟的墓碑,他再次厉声要求道:“跪下!”

乔衡依旧我行我素,然后他开口说出了自步入武当地?界后的第一句话:“父亲当晓得我的心意,如此又何必再多?说什么。”

殊不知他这话在宋远桥听来是多?么的刺耳,宋远桥认认真真地?看着他,看似平静地?说道:“好,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
宋远桥说完这句话,深吸了一口气,声音陡然拔高:“我武当立派时日虽短,但门风光明磊落、清正坦荡,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望,谁不称武当为名门正派?从上到下哪个?不是拳头?上立得人,胳膊上走得马的好汉,各个?都是堂堂正正,能够成仁取义的人物!我就是想不明白,我堂堂武当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?忤逆之徒!”

乔衡轻声道:“父亲说我是什么,那我就是什么吧。”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熨帖,仿佛说的是什么嘘寒问暖之辞。

宋远桥的眼里闪过一缕痛楚之色,他的声音开始隐含着丝丝愠怒:“我怜你自幼失恃,因你无母陪伴左右,就对你多?有溺爱娇惯,不承想有朝一日铸成大错!你为我第一子,我之前没有教子经验,对你太过放纵,以往在教训你时总是于心不忍、手下留情,却忘记常言道‘惯子如杀子’!”

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,噌的一声,利剑出鞘。

宋远桥练习的是最正统的太极拳法、太极剑法,太极讲究的是以静制动、以柔克刚、以弱胜强、循环往复生?生?不息。他身为武当大弟子,这么多?年过去,自然有自己用惯的、贴合自己功法的佩剑,剑身不过两指余宽,剑刃偏薄不显沉重,又比略嫌轻浮的软剑稍厚,若以剑尖触地?,强行下压也不会锵然而断。

阳光下,明亮的剑身反射/出一道耀目的光芒。

乔衡听宋远桥说完这些话,终于侧过身正眼看向他。

出于一些阴暗晦涩的心思,乔衡对于一切与世界主角及其相关的人物,都保持着一种?微弱的憎厌之情,他对他们一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警惕,一如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戒备他。在他听到拔剑声响起?时,有那么一眨眼间,他差点条件反射地?抽/出缠在自己腰间的软剑刺向宋远桥。然而独孤九剑只攻不守、有出无回,一旦出手双方必有一亡,他又习惯性地?克制了下来。天长日久、一世又一世养出来的隐忍性子,已经让他快要忘记了将自己的脾气爆发出来是一种?怎样?的感受。

人在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情时,总会在潜意识中进行自我催眠、自我安慰。

长久以来,他都在战战兢兢的维护着一层自欺欺人的伪装,自他过往中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存在的价值后,他整个?人都处于一种?不知是麻木还?是格外清醒的状态中。

他的那颗心比腰间缠着的利剑还?要冰寒。

宋远桥见他毫无服软之意,面上更是丝毫不露知错愿改的神情,嘴中说道:“我只当你已悔过自新,却没想到这一切全是我自以为是。到头?来,你居然完全不知自己错在哪里!思来想去,这一切还?是我对你疏于管教的缘故,实?是我的错。”

“罢,今日,当着你七叔和你母亲的在天之灵,我定要以剑代鞭行一遍家?法!”紧跟着,在话没有说完,乔衡更是连半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,宋远桥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抽打了下来。

这一剑打在了他的右臂上,登时乔衡整个?手臂一阵发麻,再也提不起?一丝力?气,甚至迫得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了身体?。

就算乔衡再如何的心智超绝,这一剑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。在他心目中,宋远桥或许会持剑逼迫他在莫声谷墓碑前跪下,又或许会如原著中描述的那样?在百感交集之中欲要自尽,然而他偏偏漏算了这一种?可能。

他的眼里再维持不下去那副强装出来的静如湖泊的眼神,里面的神色冷冽又锐利,如同暗夜里的幽火,又如冬日的寒星,让人不敢逼视。

宋远桥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,心中怒火更胜,他道:“怎么,你杀了你七师叔之后,又准备向你太师父下毒,现在你还?不满足,如今更是准备直接弑父了?”他边说着边用剑毫不留情地?击在乔衡的左手腕上。

这两剑之间不过间隔了几息的时间而已,这第二剑虽没有如同前一剑那般,打得整个?右臂都提不起?一丝力?气来,但左腕间酸酸麻麻,想要攥紧手指却也只能虚握成拳,仔细感受会察觉到似有气流在经脉中游走,显然,宋远桥在那一剑上附上了内力?。

乔衡死死地?盯着面前之人,一字一顿地?说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”

宋远桥被他气笑了:“好,第三?点算是怨我不给你机会,那前两者难道还?是我冤枉了你不成?”

“宋青书啊宋青书,你回头?看看你辈子活成了个?什么样?!来紫霄宫的路上,你那些师兄弟说的话想来你都听到了,而今你也称得上是众叛亲离了,江湖中的名声尽毁,一身武艺被废……你仔细想一想,现在的你还?拥有些什么?再过些年,你连个?名字都留不下!你的同门师兄弟不齿提及你,后辈弟子不屑供奉你,江湖同道眼中的你只是一陌生?人,时间久了就统统把你忘了。你说,你到这世间走一遭,到底是为的什么?”

宋远桥哪知道他的这些话对乔衡来说,是字字句句皆诛心。

那一瞬间,周围的风声、鸟啼、虫嘶全都消失不见,听入耳中的唯有宋远桥的那一句句锥心之语。再然后,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,一下又一下,仿佛直接萦绕在耳畔,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即使乔衡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宋远桥骂的是真正的宋青书,但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包容了进去,字字都仿若化作了万千利剑,避无可避。

乔衡知道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,不单单是用“消沉”来形容就可以表达清楚的,他一如既往的理智,但又觉得自己有些浑噩。

自他揭开了以往的一切自我欺骗,就仿佛有一道从未愈合,却被他讳疾忌医、刻意隐瞒下来的无形伤口,终于被他暴露了出来,然而还?没等?它静静愈合,就又被人顺着伤势将伤口撕扯得血肉模糊。

乔衡微垂着头?,左手略在额头?支撑。

他声音有些颤抖地?出声道:“……别?说了。”这是他第一次在宋远桥面前,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。

宋远桥说:“敢做就不要怕被别?人说!”

他一剑打向乔衡的肩,乔衡眼也不看地?抬手一挡,宋远桥浸/淫/太极多?年,这举重若轻的一剑怎么可能被他这么随手一抬就挡下来。

宋远桥对剑法、内力?的控制极为精细,他一剑剑抽打在乔衡,虽然每一剑都使了巧劲,让即使惯会忍痛的乔衡也不禁面色惨白,紧咬牙关才不至痛呼出声,但这每一剑下去却又不会留下任何内伤,只会留下少许皮肉伤,端得是控制入微。

宋远桥:“在众人心目中,昔日的玉面孟尝早已不存在了,我不信你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。你好生?想想吧,与当初的你相比,你如今还?有什么值得称道的,你现在到底还?剩下了什么?”

乔衡的口腔里突然多?出了些许铁腥味,随着宋远桥又一剑打在他背上,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抽打般顺着剑势的力?道半跪在了地?上,随着他的一只膝盖触地?,一口温热的液体?吐在了地?面上。

宋远桥的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,他终于恢复些许知觉的右臂仍旧抬不起?来,只得强撑在地?面上,手指几乎插/进了泥土里。

他呛咳了几声,衣摆上也染上了点点血迹,被白色的衣物衬得越发显眼。

……

俞莲舟毫不掩饰神情中的焦躁,他一路上急匆匆地?运使轻功,这般疯狂地?使用内力?在这两三?年间还?是第一次。大师兄一向谨守各种?戒律,注重礼节,对武当名声异常看重,希望他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什么傻事。

张无忌深恨自己的思虑步骤,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必俞莲舟少。

一路上,不少武当弟子都惊疑不定地?看着俞莲舟两人离去的方向,暗忖刚才的两道身影中一人好像是二师伯,旁边还?有另一个?人,一时没看清是谁,这是出什么事了吗?

……

乔衡不过穿着一件薄薄的白纻衫,随着剑身笞打在身上,鲜血之色一点点在雪白的衣物上洇开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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