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烬视作无物，他抬手摸向了那位女顾客的后脑勺，滑动几下，成功捏到了一个细小的突起，指尖一用力，就将一根“头发”拽了起来。
那根“头发”比起寻常头发又短又粗，在李烬拿起来的瞬间便消散在空气里。
女顾客抬起了头，她乍然清醒，看着美甲师惊悚的笑容，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，几秒之后终于承受不住，“啊！”了一声朝后倒去。
她晕倒了。
美甲师还在认真地涂指甲油。
李烬咬破手指，冲着晕倒的顾客额顶隔空画了一个符。
随后扭头冲姜回说：“我们已经在婉恬的幻境里了。”
部分现象与现实世界背离，原始人物只会重复单一动作，而被牵扯到的活人则受困于原始人物的行为。
这是厉魂幻境的典型现象。
这次李烬少了防备心，也带着姜回不幸中招。
姜回本来还自信满满站在门口，听李烬这么一说，立马往内走了几步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：“我是甲方，在这里你得保护我的安全。”
李烬：“……”
他本以为姜回会和他协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。
姜回指了指那位顾客额头悬浮着的血符，“要不给我也弄一个？”
李烬面无表情：“寻常人不能在幻境里久待，否则会直接受到影响，甚至有可能永远没办法脱困，这个符可以让他暂时不受幻境和婉恬的侵蚀。”
姜回撩起了自己额间的碎发，“快点。”
李烬看都没看他，直接走出了门，一针见血道：“你又不是寻常人。”
姜回：“……好吧。”
他看了看那个机械重复的美甲师和面目狰狞的顾客，转身就去追李烬。
小声抱怨：“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。”
在幻境里任何行为都有可能被突然放大化，比如刚才那个中间妇女身上如电视雪花屏一样的细微“兹拉”声，李烬和姜回隔着二十几米听到了。
李烬放慢了脚步，朝二楼内廊走去。
电梯口的灯光是整个二楼最亮的地方，越往里走，灯光则越来越暗。本来五六家店铺就能走到头，现在末端的黑暗硬是让这段路的长度模糊起来。
墙壁是瓷砖和玻璃间隔铺的，上面挂满了由于防潮措施弱天气湿热蕴起的水珠。姜回顺手摸了一把，竟然有一种胶水的粘稠感。
此时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走到了黑暗的边缘，再往前走将彻底失去灯光。
李烬看了一眼姜回，“得继续往前走。”
他瞟到了姜回的手指，在说话间捏起了姜回的手腕，冲着他的指尖一吹气，那些附着在姜回手上的水珠才掉落。
姜回指尖一热，翻手回握住了李烬的手。
“你对我这么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