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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6、第18章(1 / 2)


不知跑了有多久,喊了有多久,魏十镜只知道他终于觉得有些累了,他的腿肚子酸痛得很,嗓子也快冒烟了,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,顺着他的鼻尖往下淌。

他弯腰,双手撑着膝盖就开始大口喘气,虽是在歇息,可他的手还是没松,敖瑾就这样被他横拽着,手背贴在他硬邦邦的膝头。

“魏十镜。”敖瑾抽了一下手,没抽得动,她力气一向是比魏十镜大的,可这个角度,让她有些使不上力气。

“魏十镜,我说你呢。”敖瑾又喊了一声,“手,我的手,我手痛。”

“哦哦。”魏十镜豁然松开,他嘿嘿笑,“我没注意。”

是没注意吗?敖瑾怎么觉得他像是故意的。

敖瑾铁青着脸,这块已经出了水榭街,在一个街拐角,没有人,县里的人都收到了闭户的告示,不识字的,也总归是有人告诉他,说现在有得了病的人在县城里头乱跑,别出门了。

太阳烈得吓人,这才过完元宵节呢,怎么就和夏天一样,敖瑾也跑累了,她靠着墙,看着街边高大笔直的玉兰树,在嘉兴的时候,街边种的都是梧桐,一到秋天就落尽了叶子,记得当时,她在警察署门口等魏十镜,也是这样靠树干,眯着眼。

现在,他们在乌山县,敖瑾靠着玉兰树,抬头看着玉兰树肥厚却又干枯的墨绿色叶子,问魏十镜:“你怎么会留在乌山县?”她忽而觉得自己语气不是很到位,干咳了一声,用愈发冷酷的声音说:“不是让你走了吗?”

“等你啊。”魏十镜也跟着靠着树干歇着。

“我有什么好等的?”敖瑾偏过头,不想去看他,“你等我做什么?等我再把你骂一顿?”

敖瑾最后一字,语调微扬,显得调侃居多,她没怎么学过骂人,胡春蔓不教她这个,在嘉兴的时候,她被魏十镜逼急了眼,说的也诸如“下流”“卑鄙”一类文人骂词,魏十镜每每想到这件事儿就发笑,不会骂人的人偏要骂人,一如他不懂得怎么喜欢人,却偏偏想要试着去喜欢一个女孩子。

“小瑾……其实你。”

“别叫我小瑾,”敖瑾声音愈发冷酷起来,“小瑾这俩字,也不是谁都能叫的,之前你叫习惯了,我也没说你什么,如今咱一拍俩散了,也别整得这么亲热。”

这一句句话,一个个字儿,都和冰锥子似的,扎得魏十镜心口痛。

他拧着眉头:“一拍俩散?咱俩怎么过就一拍俩散了?”他摊手,很是无奈,“我的意思是,咱总得有点什么才叫散吧,有聚才有散,有合才有分,咱俩有过吗?”

“你这人,”敖瑾语迟,魏十镜是耍赖的好手,她比不过,“你这人怎么这么……。”

“不讲道理是吧,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,”魏十镜慢慢撸起袖子,“那我就和你讲讲道理,我是很好说话的,我刚才也说了,有合才有分,咱俩没合过,就别说什么散不散的,要不这样,你要真想和我分,你先和我在一起,然后咱俩再分,我知道,你是小少主嘛,听这名头就知道你不简单,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,做大事的人做事尤其讲究有始有终,你总不能,还没让我吃到一点儿甜头,就把我踹了吧,我觉得,这不合适。”

魏十镜说这番话的时候,心情着实紧张,谈大生意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,生意嘛,损了一桩还有一桩,也不求非得要做这一门。

可敖瑾全天下只有一个,没有了就没有了,他不想这么轻易就没有了。

软的他试过了,敖瑾不吃,难道这姑娘喜欢直接来硬的?无论如何,他总得是试试的。

敖瑾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,扭头就走,抛下一句:“无聊。”

魏十镜转身想要去追,一偏头,就看到了街对面的伍石瑛。

伍石瑛也是一路跑过来的,她叉着腰,站在街对角,四下张望,好像还没看到这边,敖瑾忽而回头,喊了一声魏十镜:“你回去吧,爱干什么干什么去,今天的事儿,我谢谢你,可我没办法补偿你,所以我还是得和你说一声对不起,但仅限于今天的这件事儿,你之前做过什么,我不管你记得不记得,如果你是做过的,那咱俩就不可能是一条路上的人,你心里头也应该清楚。”

怎么就又是“谢谢”,又是“补偿”,还有“对不起”了?

敖瑾这一番话里,包含的感情也太充盈了。

魏十镜觉得脚下有些麻木,挪不动步子,只看到敖瑾飞奔去了街那边,伍石瑛看到敖瑾过去,拉着她的胳膊问了许多话,敖瑾只是摇头或者点头,连余光都没朝魏十镜这边瞟一眼,直接就走了。

走了?就这样走了?

魏十镜两手空空,迎风木立,他有些恍惚,他刚才是当真拉着敖瑾跑了一条街?还是做梦?他低头,忽而觉得掌心里的汗渍都有些不真实。

***

县政厅。

有人正在用抹了油的黑色真丝帕子慢慢擦拭着微微发热的弩弦,一下又一下,很有节奏,手法也十分引人入胜。

擦完了,一双纤纤细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这弩弦,食指的指腹又绕着冰凉的弩身打着圈,有些挑逗的意味。

对面有人问了一句:“好玩吗?”

手的主人忽而停住,细长卷翘的睫毛眨了一下:“好玩啊,只是可惜,没把她射死。”

“她叫什么名字?你恨她,我可以找人帮你杀了她,只要是在乌山县,她就逃不出去。”

“行了吧,我的县长大人,你杀不死她的,我那姐姐,可教了她不少好东西。”

弩被人轻轻搁在了雕花红木桌上,这桌面琉璃台灯旁,摆着一沓厚厚的文件,上面都盖着大红章,这还不是最机密的,最机密的,都在抽屉里,用钥匙锁着,钥匙有两把,一把在孟萧山那儿,一把放在保险柜里备用。

楚王好细腰啊,孟萧山也喜欢苗条的女人,只是今日他的心肝突然造访,来得匆忙,俩人在办公室里会面,做不得什么出格的事,只能远观不能亵玩,着实可惜。

不过刚才,他听到了什么?

“你姐姐?”孟萧山笑了,“你还有个姐姐呢?我如何没听说,那这姑娘是你娘家人?那便是一家人了,改日得一块吃饭啊。”

“吃饭?你没听人家喊嘛,人家刚死了爹,是吃你们的花金丸吃死的,哈哈哈,还吃饭?真是可笑。”

孟萧山脸色很僵,家里的婆娘凶得很,内外兼掌,骂他骂得跟狗似的,他不愿意在家里待着,没事就往办公室跑,或者是去朱家给朱八爷打打下手,至少,还能有好处拿,本想着找个长得漂亮的姨太太,能暖暖他的心窝,可偏生,这女人也不是好惹的,嘴皮子比谁都利索。

不过,利索归利索,孟萧山还是受得住的,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,漂亮女人的好处,太多了,被她说一说,算得了什么

孟萧山不想继续惹眼前的人不快活,只拱手朝着门:“我送你回去?”

“不必了,哦,对了,我的批条记得帮我弄好了,别耽误我出县城。”

他的心肝,他巴不得砌个金屋藏起来的美娇人来找他,就是为了这件事。

批条是吧,她要离开县城?走了还回来不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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