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列车并非与人间完全隔绝,有一部分站点是设立在人间的，因此季赞偶尔也?能够看到人间的风景，那种状况,其实要比他死前还要更糟糕，至少在他生前有些并没有沦陷的地方,如今却已经荒无人烟，所以不难猜测,局势其实已经更艰难了。
而霍秋所拥有的能力,则明显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。
“你……”
季赞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，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，不?管对方是什么生物，抱着什么目的,但至少目前来看,她并无伤人意，在这种情况下,他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，毕竟就算知道了,可能除了让自己更绝望以外，也?起不到任何?作用。
而且,在季赞的感知中,她确实是人，虽然季赞也?知道，这种感知是很可笑的,因为能力强大的存在，必然是有很多种方法，来欺骗弱者的。
就像鬼患最开始爆发?时,每一个御鬼者，都能通过鬼打墙或是其他幻术，不?让普通人误入战场。
他也?只能祈求对方对人类不?怀有恶意，不?然以对方表现出的力量来说，季赞不?觉得人类能够有什么抗衡的手段。
“你在害怕？”霍秋歪了歪头，眨眨眼道，“放心吧，我?不?吃丑东西的。”
霍秋自然是没有真的把他们吃了，毕竟她很挑食的，只是她动用自己的能力会加剧这个世界的变化，所以只能等恶鬼们与她有近距离接触时，才能带走他们，毕竟她的身体内自成天地，就算是这个世界也?管不了，所以霍秋才会这么干，将他们通过这种手段传进自己的鬼域内，碾碎成花肥。
绝大多数恶鬼，口感都是很差的，同类都只会吞噬而不?是吃，前者是汲取对方身上的天赋力量，后者却只是单纯的满足口腹之欲，对霍秋来说，显然还是口腹之欲更重要。
不?过恶鬼，也?是很好的肥料，鬼域这种至阴至邪的东西，本就需要用极多的阴气与鬼气滋养，所以恶鬼这种送上门来的好肥料，霍秋是不会吝啬收取的。
毕竟这里可不是冥界，冥界能自由活动的恶鬼，都是有一手的，不?是有背景就是本身就很强大，所以就算眼馋恶鬼，也?只能自力更生老老实实自己经营鬼域，顶多只能‘雇佣’，还得给别的恶鬼工资，可这种三不?管地带，就无所谓了。
季赞不?是普通人类，所以霍秋并不在意在他面前暴露这些，她甚至对他的害怕感到了些许困惑，他自己不?就是鬼吗？这种场景不应当是见得多了吗？为什么要害怕？
因为不想给自己多添麻烦，加上条件不?允许，霍秋没有像之前的世界那样让自己‘全知全能’，毕竟她是这个世界的小蝴蝶，不?能留下一点破绽，不?然很可能就被世界利用起来的，所以她只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，却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。
季赞没想到霍秋这么说，他怔了一下，摇摇头，又点点头。
他不?是在为自己恐惧，他见过许多恐怖的场景，相比之下，霍秋展现出的能力，更多的是震撼而非恐怖，他恐惧的，是人类的未来。
季赞默默看着霍秋，轻声询问：“你……是人吗？”
霍秋被他问的忍不?住笑了起来：“我?当然是。”
绝大多数恶鬼，就算进入了人类的身体，也?算不?上人，他们本身的力量会让被他们附身的人变得不?人不鬼，但霍秋不?同，她是有官方背景在的，身份得到了承认，进入哪个世界，便能直接融入进去，谁来都看不?出破绽，这次虽然是偷渡，但对早已适应了穿越的霍秋来说，几个世界的熟悉，足以让她在没有官方背书的情况下，也?能做到同样的事。
所以无论从任何方面看，她此刻，都算得上是最纯正的人。
因此她说出这句话，并不觉得??虚，当然了，要是只论??而不?论根底的话，那她肯定是算不?上人类的。
“人类，也?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吗？”季赞觉得有些不?可思议。
他寿命将近决定冒险时，灵异局其实已经收拢了古时候的一些功法，可那些功法，哪怕是修炼到最后，也?是没办法比肩他死后见识过的许多恶鬼的能力的，而见得越多，季赞其实对人类的未来就越绝望，世界上所有非人的存在，都似乎得到了特殊的力量，却只有人类，在原地踏步苦苦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