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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、18 双钺(2 / 2)


“南邵公主,江陵马贼,这其中利害关系...”沈晟钧兀自虚虚闭了闭眼,“还有那位徐府君,自那日宴中便有问题,不能让他...”

秦昭南回他道:“大人,徐大人不知去了哪里,邝寺丞正领着千张去了他府上。”

这医倌低头把手上白绢所托的一枚孔雀翎呈给纪酒月,这翎羽上有一片眼纹,周遭碧翠如翡,中间烘出来一团磷蓝,格外诡魅。

底下一片银薄箭尖上还带有干涸的血迹,她垂眼吹了吹这孔雀翎羽,问道:“现可能知道,这上面是什么毒?”

“大人,此前的金蚕粒先前于东都有载,有书可察,下官才得以知。”秦昭南艰难道,“可南邵毒蛊无数,此番,颇难判断,须得下官继续去寻古献…”

“纪大人咳…难为子敬做什么?此伤,并无…并无大碍。”沈晟钧勉强弯一下嘴角,撑起来看她,“我去寻徐元盛,他们应继续去查青崖山。”

这句话甫一说完,他唇上泛白正如结一层霜花,竟格外厉害起来。

“别吧沈大人?”

可惜诏书令大人并不领情,纪酒月微笑,一合扇把他摁回榻上,附身旖旎轻声道,“还欠本官三月俸禄,几日休沐,你倒是个不要命的,不过本官可从不做亏本生意。”

沈晟钧离她离得近,与她雪白脖颈不过三寸,隔着对襟竖领禁断,闻见一股鹅梨香气软软沁来。

美人眯起锋利的猫眼,牢牢将他摁住,千娇百媚道:“欸,再者你好好的跟我出来,半死不活的回去,知道的说你深夜吐脯,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只会欺下媚上?”

沈晟钧将要开口,心说媚下欺上各人心中清楚,他倒也不至于半死不活。不料这美人计时不我待,居然稍纵即逝。

他纪大人起身便冷冷“哼”了一声,冲那医倌凶道:“把他在这儿看好了,他敢稍加动弹,你就是喊破喉咙也要叫本官听着,知道了么?”

说毕偏头扬眉扫他一眼,居然撩袍便走了:“秦寺丞,你继续跟我来。”

秦寺丞回身抱歉地看了他家少卿大人一眼,自觉此番爱莫能助,官大一级压死人,何况眼前这一人之下的正二品,只得戚戚然跟着女官出门。

这几日案中相接,秦探花与她相接甚繁,原本不问世事的书呆只知道京畿有关这诏书令大人种种腥风血雨,他读的东西又多而杂,连带禁断话本子等也不慎撞见几篇,里头将这女官写成修罗降世桃花染身,十分的不堪。

方才临往偏堂室内,纪酒月特地叫他们修住了嘴,一个都不许再沈晟钧眼前提这青崖山一遭,现在看来,倒还是位体恤下官的体贴人儿。

“他们二人一同踪迹全无,或许临江王先前与江陵府上有所牵连,这道反藏不住了,此兵离将败之辈不足为患,自叫他二人寻着便是。”

这地上尸骸并临江仙的香炉摆在一起,纪酒月怀中抱着一卷颇厚的南邵岁贡录,丝毫不吝惜地放在秦昭南手中,自己清闲地拍了拍手道:

“不过这其中错综复杂,到底还是从这南邵使臣一遇,江陵马贼与南邵一干人至此交汇,根基还是出在这份上,将这遗骸按录详查,许是能找着对不上的地方。”

这籍才叹谓了一番体贴人儿,转头手上就是一沓案录,手足无措地推了推鼻梁上快滑脱的琉璃镜片:

“大人,方才下官已查清了一些,这处骸骨头骨之数,与案录中的对不齐。”

“嘶——”女官才要面不改色地在这连粘幽深的骸骨前端端坐下吃块茶点,一盏茶方举起来,差些呛住,“怎么,这么大的变故,刚刚一句怎么也不说?”

秦子敬埋头委屈道:“是以方才在沈大人前,没能找到合宜的....”

“行了行了,只说罢。”纪酒月颔首道,起身端着茶盏仔细瞧着那面首不识的一丛交叉骨头,“少了几个?”

“不是,是多了两个。”听完对面正欲抬头,秦昭南连忙解释道:

“按着邝寺丞同千张带回来的那个驻店小厮所言,在他之前还有三位驻店落跑雨中,未曾返回,如果不错,这其中三具短褂灰衫的陈尸便是。”

“这么说来,少了一个。”纪酒月拎着空了的茶盏,用扇间勉强挑起了一片残骸泥泞衣角,道,“啧,看这副模样,大抵也查不出少的是什么人。”

秦昭南摇头道:“自然查不出。”

“那藏宝肆内,也没有南邵人的东西?”

寺丞思索道:“那藏宝肆是销赃地下还有一间更大的密窖,那里面比之地上更甚七分,可惜他们已将那翻遍了,一概没有。”

纪酒月冷冷斜睨一眼墙角那瑟瑟的小厮,嫌恶地撇了撇嘴,那人口中居然还在念念有词道:“山神来了,山神来了,小的真的在那雨夜看到一只白鹿啊.....”

忽然外面遭遭的穿来一片马蹄声,将这呓语盖过,秦子敬转而回头,起身道:“这是哪路回府了?”

“姓沈的,你这番可要好好谢我。”

这人影未至,一声遥遥便传来,颇有些轻浮的意味,听了叫纪酒月一皱眉:

“这给抓进来了个唱戏的?还是给养了个鹦鹉呢?”

说时谢洵便闲庭信步地绕了进来,只当自家后花院里,一把白折扇倒装得翩翩,不料一低头,便看着了一地交错黏连、将腐未腐的骨头架子。

“嚯,这什么案子,如此不堪入目呢?”

他这尸山火海,沙场逢生过的少将军居然在此见不得,倒也奇妙。

碍着比天大的面子,谢小将军尚没一蹦三丈高,只皱着鼻子,恨不得离着骸骨八尺远,哆哆嗦嗦拿着白扇挡脸走过来,抬眼就见到了纪酒月正凉凉的哂笑一声。

“呦,这不是诏书令大人,好久不见呐纪大人,怎么到这江陵来了,九重天的仙蛾也下凡么?”

谢洵颔首行礼,自觉颇为潇洒一笑,几句三两钱的奉承格外合宜,在女官眼里便是嬉皮笑脸、油嘴滑舌。他原是阴山以南,燕云一带的祖籍,说话不觉就带了股痞里痞气的味道,这一混更甚。

“谢将军。”纪酒月淡淡道,特意转到这尸骸一边,拿扇子一指,“本官来此,自然是来帮辅大理寺查案。”

谢洵不得不又低头看了这一道,闭眼赶紧回头,摆手告饶道:“不谢不谢,大人劳苦功高,不过几句奉承,大人谢什么。”

纪酒月脸上登即一黑。这人居然依仗他谢姓占她便宜,简直欺到头上来。

“你此去霹雳州,饮马柔佛、瓯越,讨回海河道,怎么亦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谢洵笑道:“是,纪大人不在京畿,捷告已传往大内,此番是回京畿复明整修的。”

“嗯,那少将军来此做什么?”

“听闻沈少卿在此,自然是来寻故人叙叙旧。”

谢洵敷衍一笑,已毫不见外的自去了偏堂,才撩帘,便被纪酒月一把扇子横阖在门前。“你故人前天方被贼人伤了,身中南邵毒物,怕是不好见。”

纪酒月照样笑回去,不敌谢将军抱胸在这门前不得见,故意轻叹一声:“纪大人金屋藏娇啊?”

唰——

纪大人当下一语不发撩开门。

“这这这?”

谢洵撩袍进屋,见屋内光景,一时语塞,回身奇异地看着纪酒月。

女官与他对视一眼,亦跟着进去,那屋角医倌被绑得严实,口中温柔塞了一块棉布,榻上还有参差血迹点子,直直到后院墙角。

“唔....”

谢洵口中“啧啧”,当下佩服道:“纪大人,没想到大人的娇娇还会翻|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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