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以往那样提前下车，徒步过来。进了店，见了叶茂松，就避开人悄悄地说：“叶先生，昨晚之事是唐爱龄一手设计的……”
“季先生，这……”叶茂松唬了一跳。
“叶先生，你放心，都处理好了……”
季文萧来之前，跟唐爱龄做了谈判，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。要说，他们不再是夫妻了，可生意却捆在了一起。他猜测这是唐爱龄有意为之，避免跟他撕破脸。
对这个女人，季文萧无可奈何。
唐家和季家势均力敌，真搞对立对谁都没好处。这个世界本就如此，不是非黑即白，而是游离在灰色地带。只是，唐爱龄不能再伤害小乔，他要唐爱龄亲自做保证，否则，别怪他不客气。
“叶先生，我想跟小乔单独谈谈……”
“好吧！”叶茂松领着季文萧进了工作室，就关上门出去了。
叶小乔放下手中的画稿，指了指椅子，说：“季先生，请坐。”季文萧坐下来，望着叶小乔，小乔面色还有些苍白，就心疼地说：“小乔，让你受累了！”
“季先生，没什么……”叶小乔神态如常。
季文萧把情况都说了，还特别提到了唐爱龄的实验室。
“药物实验？”叶小乔吓了一跳。
唐爱龄是什么人？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？她立马猜到了唐爱龄的来历。
看来，唐爱龄也发现了阁楼的秘密？一心二心想通过空间回去，甚至加害她人？殊不知，空间开启是有条件的，甚至是不可逆的。她跟唐爱龄都回不去了，只能生活在这个时代。
想到这里，叶小乔忍不住提醒道：“季先生，你也要小心，不要跟跟唐爱龄起正面冲突……”
“嗯，我明白……”季文萧点点头。
这么多年，唐爱龄没给他下药，是念着旧情。真翻了脸，指不定又干出什么坏事来？这也是他退让一步的原因。
叶小乔了解了前后经过，对季文萧很感激。
书中的小荞喜欢书琰，却跟季文萧在一起，恐怕跟唐爱龄下药有关吧？看看舞会上那一对青年男女，中的就是某种不可言说的药物，后续发生了什么？只怕羞于启口吧？
她的到来，也跟唐爱龄有关。如果不是唐爱龄使坏，小荞还活得好好的，衣橱空间不会打开让她俩互换。她呢，在后世一举成名，继续享受着现代生活。
可因为唐爱龄，一切都改变了。
叶小乔想明白了这些，对季文萧的怨恨消散了。
她望着季文萧，这个人在小荞的生命里占据了重要位置。那她呢，是不是也有点在意？可她喜欢的是书琰啊，即便在意又能怎样？
一时间，叶小乔矛盾重重。
书琰是她的青春爱恋，季文萧是她的事业伙伴，也是了解她、懂得她的人。
季文萧望着小乔，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子，这辈子都难以遇到了。想着时局的发展，忍不住透了一点。
“小乔，形势不稳，我听说徐家正在转移资产，你也要早做打算……”
“好，我明白……”叶小乔点点头。
徐清雅尚未提起，可这是早晚的事情。沪上的浮华，不过是惊鸿一现，这座城市会随着殖民化色彩的消除，恢复本来的面貌。而她的事业是建立在浮华之上，跟这个年代的贫穷落后格格不入。
送走了季文萧，叶小乔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。
季文萧坐在车里，回头望望。
他想跟小乔说：“去香江吧，那边虽然愚昧落后，可内地有钱人都跑过去了，会发展起来的……”可这话到底没说出口。唐爱龄说要去香江，小乔这个时候过去不合适，他要把小乔留在身边守护着。
*
秋季舞会过去了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对于舞会上发生的事情，没人提起。因为涉及到家族颜面，不管是徐家、唐家还是季家都没吱声，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。这就是上流社会的规则，相互依存，相互维护着。
叶小乔看得明白，也装着不在意。胳膊扭不过大腿，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。当务之急，还是抓紧时间挣钱吧。
不过，顾家二公子邀请叶小姐跳舞，被有心人瞧见了。
顾太太听到风声，就把顾书兰叫到过去质问。顾书兰不敢说谎，就说：“姆妈，小乔的舞伴是季文萧先生，二哥就跳了一支舞……”
“季家三少爷？”顾太太一听，眉毛一挑。
这倒是热闹了，季文萧跟唐家大小姐离婚了，又跟叶小姐扯到了一起？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猫腻吧？
顾太太打电话叫顾书琰回来，关起门来训了一顿。
顾书琰不好跟母亲顶嘴，可也冒出了疑问。他想起那晚，阿松和小乔提前退场，季文萧急匆匆地往家赶，很是蹊跷。
从公馆出来，顾书琰去了华林大厦。
他找到季文萧，季文萧自然不肯说。
那晚，顾书琰的确帮了大忙，不然，后果不堪设想。那间阁楼已经封起来了，不让任何人进入。他不知其间的奥秘，可唐爱龄那么做一定有原因。
顾书琰探不出原委，就去见小乔。
他站在后门外，跟小乔隔着一点距离。叶小乔并未提起，她不想书琰担心，事情已经过去了，就不要把书琰牵扯进来了。
顾书琰要回公司，就冲着小乔摆了摆手。
“小乔，我走了！”
叶小乔站在门里，望着书琰远去。
心动的感觉依旧，可他们却像个地下工作者。好在，沪上快要解放了，家族势力就要没落了。到了那时，就没人能阻止她和书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