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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、第二十二章(1 / 2)


祁璟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情绪,随即垂下眼帘掩饰住,道:“知道了。”

临走前,他看了看晏止澜。

晏止澜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,一撩衣摆坐了下来,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,一套动作下来,行云流水的仿佛是在自家庭院一般悠闲自在。待他喉头微动,将那口茶水咽下去之后,这才刚察觉祁璟的眼神似的,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字:有事?

祁璟没来由的一阵气闷,哼了一声甩袖离去。

他一走出殿门,金珠满是褶子的白胖脸上便堆满了笑,弯着腰身请他上轿:“君上,请吧。”

祁璟抬脚跨进轿子里尚未坐稳,猝不及防一股大力猛然袭来,无数流光绳索从轿子内壁窜出来,将他全身上下绑了个结结实实,困在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。

他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,那光芒越发收的紧,直勒的他浑身生疼呼吸苦难。

祁璟暗骂了一句,老实坐好不敢再动。方才属于原身的记忆突然闪现,让他想起来,这个轿子里面有祁望山为了避免祁璟耍手段而特意设的阵法,表面看上去跟普通轿子无异,然而只要祁璟进去,阵法便会瞬间启动,将人五花大绑起来,且越是挣扎越是收的紧,为的就是以防祁璟中途逃走。

随着祁璟渐渐长大,他的灵力渐深,所会的手段也越来越多,人也不如小时候那般听祁望山的话,有几次让侍卫扮装他的模样替他受刑,以假乱真的程度甚至连金珠也不能辨别出。最重要的是,这几年祁璟的势力越来越大,渐渐有脱离祁望山掌控的趋势,引起了祁望山的恐慌和不安。

于是祁望山便想出了这个法子,企图重新将祁璟控制在自己手中,依旧做那个敬他怕他听他话受他摆布的傀儡儿子。

可惜如今的祁璟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祁璟,他不仅不怕祁望山,反倒觉得垂垂老矣却不肯放下手中权势的祁望山既可怜又可悲。他一边啧啧叹着一边平缓着气息,忽略阵法带来的不舒适感,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。果然那阵法的束缚越来越松,虽然仍绑着他,却已经比之前陷进他皮肤里的程度松懈了许多,没有了那种窒息感。

轿子被抬的很是平稳,轿子里面的光线又昏暗,祁璟无所事事,过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。

直到金珠的声音从外面响起:“君上,到了。”

轿帘无风自开,光索应声缩回两侧内壁,将他放开。

祁璟慢吞吞的从轿子里下来,金珠堆着笑,毕恭毕敬道:“君上,请吧。”

祁璟抬头,看着匾额上无比熟悉的四个大字——碧海青天。轻嗤了一声,走到一根柱子后面,这地方满是各种法阵,禁锢灵力不说,稍有不慎,还会被阵法传送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去。只有最靠里的那根柱子后面垂着一根藤蔓,是唯一可供上下的途径,原身的记忆跟他融合了以后,祁璟对这地方简直不要太熟悉。

所谓的戒室,就是这个碧海青天。

从之前的梦里不难看出,原身对戒室本能的厌恶和惧怕,应该就是源于那条名叫碧青的巨蟒。毕竟当时年纪幼小,先不谈身体受到的伤害,光心理阴影就得有几吨重。不过小祁璟怕它,现在的祁璟却不怕。

他将那条藤蔓挽在手腕上,微一用力,往下拽了两下,心里默念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
三字刚落下,身体骤然一轻,藤蔓猛然反过来缠在他手腕上,快速往上一拽,将他整个人提起,无比随意的扔在了二楼的空地上。

祁璟灵活的翻了个身,稳当当的单膝跪地落在地上,站起身环顾四周。

这里的场景跟梦里的如出一辙,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一般,十几年如一日,没有丝毫变化,甚至让祁璟产生一种错觉,仿佛之前的那个并不是梦,而是他昨天刚发生过的事情。

梦里的那些法阵布局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,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墙上那些直横交错的藤蔓,准备探个究竟。

这个地方很是奇怪。

虽然被称作是戒室,却没有一样刑具,也没有掌刑的人,除了被禁锢在此处的巨蟒碧青,仿佛一栋空楼。然而金珠对它却很是忌惮的样子,每每只是将祁璟送到楼下,等他抓住那条传送的藤蔓之后便匆匆离去,甚至都没有仔细确认过他是不是真的上去了。

更重要的是,祁璟方才放出灵力探测过四周,这里是真的静,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安静,而是,这里除了他自己的气息之外,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存在。也就是说,这里没有一个暗卫!

按照常理,这种情况在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。不管宫内的哪个角落,都会或多或少有几个暗卫盯梢,然而在这里没有。

祁璟不知道祁望山是对这里太过放心,觉得有碧青和这些法阵便可高枕无忧,还是他也同金珠一样,对这里心怀忌惮不敢乱来,甚至连自己的暗桩都不敢插进来一个?

一时间疑惑太多,苦思无果。

祁璟索性将这些抛之脑后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探查过去。他方才试过下楼,发现那条藤蔓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,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更奇怪的是,站在他现在所在的地方环顾四周,前方是铺着藤蔓的走廊,左边是高过胸口的木质栏杆,右边是斑驳掉漆的墙壁,后方也是一堵厚厚的墙壁。

除了往前走,他似乎别无选择。索性长腿一迈,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繁杂的法阵,往前走去。

反正祁望山不在这里,也没派人监视他。祁璟乐得自在,闲庭散步一般,挑着法阵的空隙,走走停停,一面看那些姿态各异的藤蔓,一面琢磨着这些法阵的用途。

不过他对阵法不太了解,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,只好放弃。

直到他无意中踩到一条躺在地上的藤蔓,异变突生。

那些花花草草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,迅速的在他的前面交织成一堵密不透风的花墙,墙体宛如一条条淬着毒牙的小蛇,一个个支棱起枝条,在他面前不断挥舞着,将他堵在了走廊里,不肯再让他往前一步。

祁璟指尖聚起灵力,注视着那些不断舞动的藤蔓,低声道:“让开。”

藤蔓自然是不会听他的,反倒又往前逼近了一些,枝叶挥动的虎虎生风,一副很是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模样。

然而祁璟却突然有种感觉,这些藤蔓只是虚张声势故意在吓唬它,并不会真的伤害他。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语,祁璟想都没想,下意识的将灵力在指尖凝聚成一簇火团,猝然打向面前的藤蔓墙。那小火团一碰到藤蔓,瞬间勾起天雷地火,将那些花草笼罩在一片火海中,熊熊燃烧起来。

祁璟讶异的看着指尖,他不过是随手丢出一个小火团,竟然有这么大威力?

藤蔓以摧枯拉朽之势,在祁璟面前迅速燃成灰烬,而整个阁楼却完全没有受到这火的影响,虽然全是木头搭起来的,却一点都没烧起来,阁楼与这些藤蔓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,与之完全隔绝起来,被丝毫无损的保护了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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