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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、第 65 章(1 / 2)


陆遥仔细打量一番杨绦,又站近了,两人比了比身高。

“既然杨贤弟你这么说,那你就是还没有成丁咯?”

怪不得陆遥惊讶,实在是杨绦抽条太快,过年的时候他还只到杨谦的耳垂处,现在就已经长高到杨谦的耳尖了。

杨绦不仅长得高挑,因为芯子是活过一世的人,表现出来的气质若非他故意撒娇卖乖时,都是成熟稳重又可靠的。

任谁初见杨绦,都会不由自主忽略他的年龄,只以为是在和一个处事成熟的成年人相交。

古代男子成丁的年龄,各时期有所不同,十四岁、十六岁、十八岁以及二十一岁成丁的都有。

而在本朝,女子及笄是十五,男子成丁是十六。

成丁,就意味着男子成年了,可以用大人的身份在外行走,签契书时不必再附上父亲的名字,也能拥有自己的土地房产。

“小弟今年十三岁,确实还未成丁。”杨绦就算不将年龄据实相告,他们家的户籍黄册上也能看得出来。

不论真假的,杨绦解释道:“小弟家中两个亲兄弟都是读书人,大哥他刚考过四月的府试,如今正为八月的院试备考。

三弟呢,读书天分较大哥还更胜一筹,以后必然也是要走科举入仕的路。

我则赚钱供他们读书,因为那些黄白之物,读书人是不好沾的。”

杨绦:“也是因此,我才想着把这地契落在我的名下,让兄弟两个做清清白白的读书人。”

……说话还是杨绦会说,胡诌也数他最会。

陆遥做掮客这行,是在人堆里打滚的,他当然听出来杨绦所说理由不全为真。

就算真的是不想让读书人兄弟沾染黄白之物,想他们做清清白白读书人,也可以把地契落在他们爷爷、他们父亲的名下。

不必非要落在他杨绦的名下。

但是呢,听杨绦话里的意思,是他去赚钱供兄弟读书、以及养家的,那么这个小山包相当于是他掏钱买的。如此一来,把地契落在他的名下,也算是理所应当。

陆遥没有去追根究底,只当杨绦所说全是真话,“杨贤弟,你是我的雇主,那么你的要求,我当然是排除万难,也要为你达成的。”

陆遥:“杨贤弟你长的身高体长,浑身气质也稳重可靠,你即便只十三岁,也比那些已成丁者更易让人信服。总之这件事没问题,就包在为兄身上!”

反正办地契时,是要给县衙文书吏员塞一些好处的,再加上这要求,也就是再多两斤酒的事情。

杨绦也不用去问陆遥,要怎样才能把地契落在一个十三岁男童的名下,无非就是对方有门路而已。

人家谋生的门路,他何必去打听?

“那这事就劳烦陆兄了,买卖做成之后,小弟立即将佣金奉上。然后由小弟我做东,我兄弟两好好地去喝上一顿酒!”

“哈哈哈,好好好,到时为兄可不会客气的!”

五座备选小荒山依次看下来,这时候也就不早了,天上太阳已经西斜。

两人也不原路返回,而是直接下了山,打城里穿行而过,从城南走回城西去。

两人路过清河坊,杨绦见天色还不算很晚,就邀请陆遥和他绕路从坊中穿行。然后顺路去坊中一家酒肆吃晚饭。

在这半路上的,若是喝酒喝得醉到走不动道,那也是不行的。

因此杨绦只要了二两酒,又让老板切了一斤卤肉,再炒上两个素菜,捡来四个馒头。

只是请一顿便饭,这些不算多丰盛,却也拿得出手了。

杨绦和陆遥两人喝着酒、吃着肉,把桌上点的饭菜都吃完了,也已算得上是酒足饭饱。

杨绦结清一百文的酒菜饭钱之后,两人又起身继续往回走。

最后临分开前,陆遥拍拍杨绦的肩膀,语气中很有几分真心真意:“杨贤弟,和你相交真是爽快!你既是个大方人,为兄便也不小气了。”

陆遥主动开口:“在办妥地契之后,为兄会请书吏先别将这份地产,登记到你家户籍黄册。等到下次朝廷通查户籍时,再写上去。”

又玩笑道:“就是因为户籍黄册之上,遗漏甚多,朝廷才会隔上十年二十年或者换一个圣人时,就通查一次户籍不是吗?”

“哈哈哈。”杨绦和陆遥相视一笑,话中深意两人都不言自明。“那就多谢陆兄了,小弟来日再多请你一顿酒喝!”

“哈哈哈。”陆遥也笑了,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。

为何陆遥会提出帮这个忙?杨绦又为何领陆遥的情?

这是因为,即便陆遥帮杨绦把地契落在了他名下,但因为杨绦还未分户分出来,那就还是会在杨家的户籍黄册上添上一笔:‘城南云居山侧荒山三百亩’。

是添在杨家的户籍黄册上的,就意味着这三百亩荒山是杨家家产。

以后分家分户的时候,万一真打起官司来,这三百亩荒山的归属,多半会判定为兄弟三人平分。

这是一个不小的隐患。

但是,如果在县衙办地契时,请动人暂时不将这一次土地恒产的变动记上户籍黄册,那么这张地契上的三百亩荒山,就只属于契主杨绦一人!

本朝的律法,远远没有后世那样面面俱到。地契上的契主名字是谁,那这地便是谁的,可没有什么分户前后之分。

陆遥时常和县衙书吏打交道,听说过一些事情,又碰上杨绦待人处事实在周到爽快,于是主动开口,为杨绦解决了户籍黄册登记的隐患。

这个隐患被解决了,杨绦自然要领陆遥的情。

杨绦一个穿越之人,按说古代的这些事情,他是不懂的。

但一百五十两银子——相当于是后世十五万元钱的,不动产购置大事,他又怎会不谨慎?

他不懂当下的律法政策,但不妨碍他参照后世经验,触类旁通。

后世购房有房产证,房产证上有加名不加名的争执,还有究竟是属于婚前财产还是婚后财产……

当想到这些之后,再想到地契上的契主名字,户籍黄册上的恒产登记,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。

别说杨绦防备心重。至今他都没完全将杨家人当作亲人来看。

而且就算是亲人,那又如何?他从来不高估人性。

眼下他与杨谦杨谚看着是兄友弟恭,很难想象他们反目成仇的场景,而且他还打着投资两人、日后借势的主意。

可他向来只做最充分的准备,从眼下来看,他和杨谦杨谚之间的关系更多是利益在维系着,利益关系最稳定,但也最不稳定。

凡事就怕万一,防备着些是没有害处的。

或许会觉得,打着借势的主意,却又防备人家,吃相不是太难看了吗?

他杨绦确实是计划投资杨谦杨谚,打算日后借势,但他可不是像寄生虫一样,日后就靠着杨谦杨谚生存了。

若不然,他还挣钱做什么?还步步铺垫,为日后谋算做什么?直接跟在杨谦杨谚屁股后面,做他们的舔狗就是了。

他的借势,是‘官商勾结’、互利互惠的借势。

靠山山会倒,靠人人会跑,打铁还需自身硬。杨绦深刻明白这些道理,所以他从来不是会完全依靠旁人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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