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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、成亲前夕(1 / 2)


陶靖衣讨到闭息丸,又得?了?精巧的?匕首,开心得?像只小黄鹂,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欢喜,一蹦一跳地上了?马车。

风临止站在四楼上,手搭在栏杆上,目送着她的马车远去。

陶靖衣坐在马车里,拿着风临止送的?匕首,将机关拨来拨去。忽然,马车猛地顿了?一下,停下来,陶靖衣没有?防备,险些撞到车壁上。

“怎么了??”她将匕首别在腰间,掀开车帘问道。

“小姐,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。”钟灵答道?。

青石街中央围拢了不少人,就是这些人,阻了马车的?去路。

“钟灵,你去瞧瞧怎么回事。”陶靖衣道。

钟灵颔首,跳下马车,拨开人群,往里走去,过了?一会儿,传来钟灵的惊呼声:“小姐,你快过来,是段少侠!”

陶靖衣跳下马车,往人群中走去。

人群的?中央,一名白衣男子卧倒地上。他手里还抓着一只酒壶,壶口倾斜,大半的?酒水泼了?一地。

夜风拂过,送来浓烈的?酒香。

男子仰躺在地上,一头乌黑的?长发乱糟糟的?盖在面颊上,遮去了?一半的?面容。

他似是醉得?厉害,挣扎了半晌,都没有?从地上爬起来。

围观的?人群中传来议论的声音,伴随着“酒鬼”、“喝了?一整天”等字眼。

陶靖衣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,想扭头就走,不管他,但钟灵已经把人给扶了起来。她认命的走过去,扶着段飞白,往马车上走去。

段飞白喝得?烂醉如泥,等她和钟灵将人扶到车上,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。

“回府。”陶靖衣气喘吁吁的?扶着车壁,对外面的钟灵说道?。

钟灵扬鞭落下,马车缓缓启动,随着车轱辘的?滚动,段飞白的身体因惯性往一旁倒去。

陶靖衣伸手去扶他。

段飞白软得?像一滩泥,浑身又沉甸甸的,压过来的瞬间,陶靖衣没有?扶住,竟被他压在了身上。

她抬起手,推拒着他的?胸膛,想将人从身体上移开。只是他的?身体沉得?像一座大山,推了半天,纹丝不动。

陶靖衣气恼的收回了?手,龇了?龇牙齿,小声道:“段飞白,你又在搞什么鬼。”

段飞白伏在她身上呼呼大睡,浓烈的?酒香萦绕在她的?鼻端,熏她都快醉了?。

陶靖衣实在想不通,好端端的,男主为什么跑去酗酒。

想不通,索性不想。好在段飞白虽压在她身上,却不觉得?难以承受,就是没办法动弹罢了。

她都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,但看他醉得?人事不省,又不太像是故意的。

哎。她长长叹了一口气,真是欠他的?。

回程的?路不长,没过多久就到了红枫山庄。即便如此,等钟灵掀开车帘时,她的半边身子?都麻了?。

“小姐!”钟灵连忙将段飞白拽了起来。

陶靖衣好不容易从他身下挣脱下来,他又往她身上倒了?过来。

“你们两个,快过来搭把手。”钟灵对着守门的侍卫道。

在两名侍卫的帮扶下,好不容易将段飞白送回了?他的?碧华园。陶靖衣犹有些不放心,跟在身后。

侍卫将段飞白放在床榻上,陶靖衣抬手擦了擦额前的?汗液,对他们道:“你们都退下,钟灵,你去打盆热水过来。”

等所有?人都退下后,她坐在床畔,抬起段飞白的双腿,替他脱去鞋袜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着段飞白心软,大概是他太惨了罢。他孤零零的躺在大街中央的?样子,令她想起了?原书里他自尽的?那一幕。

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,躺在漫无边际的?雪地里,逐渐被大雪掩埋。

《飞白》这部书的?画面感塑造的?很好,看大结局的?时候,就好像亲眼看见了?段飞白死在自己的?面前,哪怕他就是原书里的?反派,陶靖衣也对他生不起一丝恨意。

钟灵将热水送了?进来,陶靖衣拿着布巾浸水拧干,蹲在床边,帮段飞白擦着面颊。

“钟灵,你去煮点醒酒汤。”陶靖衣见段飞白难受得蹙起了眸子,吩咐了?一句。

钟灵点头,走了出去,并且带上屋门。

陶靖衣拿起一个软垫放在床头,扶着段飞白坐起,段飞白掀开眼帘,用迷蒙的?眼神看了?她一眼。

陶靖衣放下布巾,解他的?衣裳,他的?衣襟混着酒水和泥土,湿漉漉的?,白衣上印着一大片污迹。解到一半的?时候,有?什么东西从他怀中掉了?下来,一路滚到地上。

陶靖衣定睛一看,竟是一块血色的玉佩。那玉佩红得?像血,雕作凤凰的样式,幸亏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?毯子,玉佩才没有摔碎。

看到这血色玉佩时,陶靖衣呆了?一下。她回头看了?一眼段飞白,段飞白闭着眼睛,依旧昏昏沉沉的?睡着。

她俯下身将玉佩捡起来,放在掌心,用手指摩挲着。

血色,凤凰,玉佩……

这三个词难免让她想起原书里的?凤凰血玉,可凤凰血玉里藏着不死神药,本来就是虞桑青编造出来的。

她疑惑的?将这血色玉佩放在眼前,翻来覆去的看了?一遍,什么端倪也没有看出。

段飞白随身藏着这血色玉佩,也不知道是想拿来骗谁。

陶靖衣看了?一会儿,将玉佩塞回他枕头底下藏好。虽然她知道凤凰血玉是假的?,但其他人不知道,若是别人知晓段飞白将这玩意儿随身带着,段飞白武功再高,只怕也敌不过一群武林人士的?哄抢。

放好玉佩后,她又拿起布巾,拽起段飞白的手,替他擦着手背。他的?手背沾了不少污泥,手指还有?划痕,似乎是被锋利的刀割出来的。

划痕有?好几道?,显然都是不小心留下的?。陶靖衣想不明白,以他谨慎的性子,划下一刀便罢了?,怎么还留下了?好几刀?

她将他的?手掌翻过来,掌心处,居然有一个血洞。也不知道是什么戳的,伤口明显是才造成不久,血色虽凝固了,伤处血肉却往外翻着,看着煞为恐怖。

陶靖衣看得?心惊胆战,手下动作不由得轻柔了?几分,就在她将血洞附近的?污迹一点点拭去时,床上的?段飞白翻了?个身,整个人朝床下栽过来。

陶靖衣不防,被他压了?个正着。刚想起身,那只掌心有?血洞的?手压在她的?脖颈处,圈住她纤细的?脖子?,微微用力,她的呼吸便被阻塞了?。

陶靖衣伸出双手,一手推着他,一手掰着那只落在她颈侧的手。

那只手越收越紧,口中的?空气逐渐减少,她不由自主得?张开嘴,舌头吐出,眼前一阵阵发黑,眼珠子也有?往外凸的趋势。

就在她的?意识快要飘离之时,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。

陶靖衣瞪大了?眼睛,眼前是段飞白放大的?一张脸,他双目微合,双唇紧紧贴着她的唇畔,绵长的气息从他口中渡出,带着清冽的酒香往她喉中钻去。

因缺氧导致的晕眩瞬时褪去了不少,陶靖衣逐渐恢复神思,反应过来,大力的?挣扎着。

段飞白全身都压在她身上,将她困在地面和自己的?胸膛中间,一手撑着地面,一手扣住她的脑袋,唇齿凶狠的?撬开她的唇瓣,在她的?领地攻城略地。

陶靖衣的眼前再次发黑,这次是被他亲的。她眼睛圆瞪,上半身完全无法动弹,唯有双腿不断地挣动着。

这一吻极其绵长,整个过程分不清段飞白到底是醒的?,还是醉的?。等段飞白松开陶靖衣时,陶靖衣只觉得?天地都好像颠倒过来,她整个人都飘在了云端。

她伏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,抬手狠狠擦着唇畔,努力把他留下的?痕迹都擦掉。等脑海中晕眩感褪去了?一些,她立时从地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的?从屋外跑去。

逃走的过程中,因双腿发软,头脑昏沉,险些一脑袋撞在长廊边的柱子上。

陶靖衣逃走后,段飞白仰躺在地上,天光门外透进来,照在他的?面颊上。过了?一会儿,他睁开眼睛,眼底迷蒙之色尽数褪去,换上一片清明。

他慢吞吞的?从地上站起,坐回了?床上,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血色的凤凰玉佩。

他用那只带伤的手轻轻抚着玉佩的表面。

玉佩是假的?,但手上的?伤是真的?。

指尖的?划痕是雕簪子时留下的?,他已多年没有?动过刻刀,手生了?不少,指尖留下数道划痕,才雕出个半成品。

掌心的?血洞是簪子?戳的,那日他情绪失控,簪子扎入掌心,内心里的?痛楚盖过了?掌心的?痛楚,即便鲜血滴了他一身,却半分察觉不出来。

方才,用这只手掐着陶靖衣脖子?的?时候,他的?确动了杀念。

既然她让他那么痛苦,不如,了?结她的性命,断了这痛苦的源头。

只是到了最后一刻,他竟鬼使神差的想起那日坐在窗台前,她如桃花一般的双唇。

不受控制的,他吻了她,还渡了一口气给她,挽救了?她的性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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