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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、第 50 章(2 / 2)


朱氏气息一滞。

华夙不情不愿道:“它?大?抵还?是认得你?的。”

朱氏这才?缓和了神色。

“你?想去看看蒙芫么?她便在主屋,其余事等开棺后再说。”容离思索着开口?。

朱氏蓦地腾身而起,穿过墙朝主屋去了。

屋里顿时少了只鬼,悄然静下?。

容离把画祟放在了桌上,松手时掌心汗涔涔的,她长吁了一口?气,侧头看向华夙。

华夙敛了双目,闲来无事地轻叩着桌子,也?不知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曲子。

“你?说,二娘先前为何?觉察不到?蒙芫腹中的是她的孩儿?”容离轻声问?。

华夙双目一睁,“自然不能?。”

“为何??”容离讶异地挑高了眉。

“婴鬼在活人腹中,受阳气所掩,分毫鬼气不会?外?露。”华夙淡声道。

容离微微颔首,如今是越来越能?听得清这些鬼话了。

站在屋外?的空青急急叩门,问?道:“姑娘,可是出什么事了,怎一直在拍桌?”

容离眨了眨眼,朝华夙覆在桌案的手看去,拍桌的不是她,是这只鬼,没想到?空青竟听到?了声响。她讷讷道:“无事,不过是只小虫,不必进来。”

空青这才?噤声,没再接着问?。

华夙手掌一翻,百无聊赖地捏起自己脂白的掌心,装作方才?拍桌的鬼不是她。

那从竹院里搬出去的瓷罐被放在了厅堂里,老管家放好了瓷罐后,命上几个下?人好好看管此罐,随后便火烧火燎的找老爷去了。

容长亭闭门不出,就连婢女也?不许近身,除却先前求见的小芙外?,旁的人竟都只能?在门外?说话。

老管家步至门前,朝守门的两个婢女投去疑惑的目光,那两个婢女纷纷摇头,俱是不明缘由。

“老爷,那做法的道士走了。”老管家压低了声音。

容长亭哑声回答:“法事做完了?”

“做完了,那道士……”老管家话音一顿,斟酌着开口?:“从竹院主屋的门下?挖出了一样东西,还?需老爷亲自看看。”

容长亭闷声道:“什么东西?”

老管家左右为难,又朝身侧两位婢女看去,那二人会?意,立即退远了。

容长亭有?气无力道:“何?物这么神神秘秘的,竹院里能?埋什么东西?”

老管家贴在了门上,心跳如雷地说:“是一截骨头。”

“何?物?”容长亭问?。

老管家心里急,口?干舌燥的,用力吞咽了一下?,又道:“那道士说,有?鬼怪被困在竹院,故而去竹院也?做了法事,还?从主屋门前挖出了一个瓷罐,罐中有?一枚红符,还?有?一截……”

他稍作停顿,倒吸了一口?气,“一截似乎是人的脚趾骨头。”

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响,门陡然打开。

容长亭面色沉沉地站在门槛里,“是……死人的骨头?”

“不错。”老管家压着声音,“那道士把红符和趾骨相连的红绳剪了,说如此一来,那鬼魂就不会?被困,也?不会?再在府中作乱,这骨头不会?是……”

容长亭的身蓦地一晃,差点倒了下?去。

老管家忙不迭伸手去扶,怵怵道:“老爷,那瓷罐也?不知埋了多久了,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二夫人的……若当真是,这必定是府中人所为啊。”

他一顿,思及先前的事,怵怵然,“那道士做法时,竹院主屋的门忽然敞开,那门一向关得牢牢的,我?看是……当真闹鬼了,兴许当真是二夫人亡魂不散。”

“去……开棺验尸!”容长亭扶着老管家的肩,哑声道。

老管家颔首,“那我?便命人前去。”

容长亭摇头,“我?亲自去。”

老管家看他面色苍白,像是大?病了一场,连忙道:“老爷可是病了,要?唤府医来吗。”

“府医不是在三房那儿守着?”容长亭原就惨白着一张脸,不知想到?什么,面色变得更难看了,低声说:“大?姑娘……可还?在兰院?”

老管家如实道:“大?姑娘方才?和我?们一道去了竹院,在观完法事后便回兰院歇息了。”

“她……”容长亭欲言又止,“可有?说什么,面色如何??”

老管家摇头,“大?姑娘同平日里一样。”

容长亭抬手扶额,摆摆手说:“去,先看看那瓷罐。”

瓷罐尚还?在厅堂里摆着,这坛子上全是泥,没人敢去擦拭。

几个下?人站在瓷罐边上面面相觑,无人敢低声细语,谁也?不敢嚼主子们的舌根。

容长亭走到?时,老管家壮着胆子去揭开了瓷罐的盖子,那截趾骨和红符仍在黑土上搁着,这符久不见光,红得像是刚折的,那趾骨上却是连半点腐肉也?不剩,白森森的。

“盖回去。”容长亭皱眉。

老管家匆忙盖了回去,又手忙脚乱地拂去手上沾着的尘土。

“去备马车。”容长亭又道。

老管家刚要?头,忽又被叫住。

容长亭面色铁青,唇死死抿着,猛一侧头,沉声说:“三房如何??”

“听府医说,施了针仍是腹痛难忍。”老管家揣摩着容长亭面色,“可要?找府外?的医师来?”

容长亭冷冷地呵了一声,“自作孽。”

老管家愣住了,手足无措地说:“可三夫人似乎快要?撑不住了。”

“你?可还?记得,当年二房丧葬之事,是谁一手操办的?”容长亭凉着声问?。

老管家浑身一怵。

容长亭:“是她。”

兰院主屋里的三夫人腹痛难忍,身上扎满了银针,这凛冬天的,她身下?的褥子已被汗水打得半湿,面色唇色俱苍白如缟,近乎连哼都哼不出声了。

而另一侧的偏房里,容离却执着画祟在看,她将画祟端详了一阵,又朝墙角那剥皮鬼看去,想了想说:“时日还?未到?,能?提早给它?换一张皮么。”

“它?如今听命于你?,你?给它?什么皮,它?便换什么皮。”华夙撑着下?颌,无甚兴致。

容离看着墙边的剥皮鬼,一时不知画个什么皮好,再者凭空作画,比在画纸上要?难许多,这墨汁深浅全凭一念,且眼前又并非如纸白,常常受外?物所扰,连落笔都落不对?。

华夙见她犹豫,淡声问?:“你?想给她个什么皮,男子还?是女子,老者亦或孩童?”

容离想不好,毕竟这剥皮鬼是会?跟着她的,至少得穿着身好看的皮,才?不至于吓着自己。

“还?想让我?握着你?的手来画?”华夙挑眉,即便是未作什么凶恶的神情,这艳到?诡谲的脸还?是带着几分冷戾,寻常人哪敢将她唐突。

容离摇头,握着画祟又想了想,“既然要?跟着我?,必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得画好看些才?成。”

“此笔仍在苍冥尊手中时,常被用来画一些毫无神识的傀儡。”华夙道,她微微眯起狭长的眼,似是陷入回忆,嘴角微微扬着。

“我?记得你?先前说过,这笔是你?从苍冥尊手中夺来的。”容离看不懂她这笑。

华夙轻哂,略微不屑,“不错,我?费了好大?劲才?把这杆笔夺过来,他那一手驭儡术着实巧妙,在他手中,这画出来的玩意,一个个跟真的一样。”

“你?也?有?这本事?”容离讶异。

“我?不如他。”华夙面上却不见一丝技不如人的自惭形秽,坦然又平静,“他画得太真,故而连手下?傀儡被一一换去也?未觉察,终是自己骗了自己。”

容离垂下?眼,不作评论,余光又朝那剥皮鬼看去,忽地开口?:“我?不画傀,只想画个女子的皮。”

华夙颔首,“画。”

容离目如小鹿,眼慢吞吞一抬,眸光似水含娇,小声道:“你?教教我??教我?如何?才?能?画得真些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=3=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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