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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、68(2 / 2)


她?委婉暗示该结束谈话了。

他柔声问:“要帮忙吗?”

他可以扶她?上马。

“谢谢,不用。”

她?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,收好缰绳,按住前鞍,踩着一侧的马镫翻身而上,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?。

以前太熟悉项运动,记忆并未消失。

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。她?紧了紧缰绳,控制着马头方向,两腿夹住马肚。

马儿如离弦之箭,冲了出去?。

感受着马背的起伏和迎面吹来的风,顿觉天地开阔。她?从小就?对那些所谓的“适合女孩子学习”的才?艺缺乏兴趣,不会唱歌跳舞,不会琴棋书画,却偏偏喜欢骑马。

记得?霍白还感叹过,说她?像小马驹似的,生性自由,不喜约束,得?养在广阔的地方。

这话没?错,她?不想做笼中之鸟,只愿驰骋在无边的原野上。

周即温也翻身上马,驾着马跟在她?后?面,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安全?距离,始终没?有超过她?。

过了一会儿,她?勒住缰绳,渐渐停下。马轻轻打着响鼻,喷出热气?。她?安抚地拍了拍马脖子。

他也放慢速度,停在她?身后?不远处。这明显是?在保护她?。

她?调转马头,无奈道:“谢谢你。但我没?忘该怎么骑马,真的不必担心。”

他笑了笑:“是?我多?虑了。”

记得?她?刚学骑马时,差点摔过一次。当时他也在场,被吓到?了。后?来,在骑马时关注照看她?,渐渐成为他的习惯。

望着她?骑马远去?,他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惘然神色。

摆脱了周即温,沈绒终于感觉恢复自由。

马场很大,跑起来十分痛快,速度越来越快,渐渐找回从前的感觉,筋骨舒展了不少。

她?正策马飞驰,有人骑着马从后?面追赶上来。起初她?尚未在意,直到?那人故意与她?并驾齐驱。

她?侧头一看,竟是?乔泽。

察觉她?的目光,他偏过头,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,眼尾微微扬起。

明媚的阳光下,他穿着骑装,锃亮的长靴踩在马镫上,容貌俊美,很是?养眼。再加上马匹通体毛色雪白,仿佛就?是?对“白马王子”一词的最佳诠释。

她?扯了扯缰绳,马长嘶一声,减速缓行。

乔泽也缓了下来,依旧驭马与她?并行。

他先?开口:“又见面了,沈小姐……不,现在应该叫霍小姐。”

“你是?乔家人?”她?问。

他笑意慵懒,一副玩世?不恭的模样?:“直接公布答案就?不好玩了。我看霍小姐骑术精湛,不如我们比试一场。若是?霍小姐赢了,我就?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。”

这里是?周家马场,并不对外开放。既然乔泽在此,大概率是?宾客身份,她?只要问问周家的人,便能获知他的身份。但她?本就?喜欢骑马,有人愿意陪她?玩玩,她?不介意输赢。

“好,你想怎么比?”她?爽快地问。

“就?比速度吧,三千米可好?”

她?点头。

“霍小姐需要休息准备一会儿吗?”

“不用。”

他笑道:“那就?开始吧。”

跑道上,一场临时的双人赛马就?这样?开始了。

沈绒拉着缰绳一踢马腹:“驾!”

“吁——”马匹嘶鸣一声,急速冲出。

她?倾身向前,用力勒紧缰绳,马鬃宛如绸缎般飘扬起来。猎猎风声擦过耳畔,两旁景物飞快地被抛掷身后?,化?为模糊的背景,唯有眼前的赛道格外清晰。

乔泽也是?熟手,动作利落,跑起来风驰电掣,姿态潇洒。

两匹骏马竞相追逐,并驾齐驱。场外不少人注意到?了这场比赛,甚至响起了加油叫好声。

沈绒充耳不闻,注意力完全?集中在自己的感受上。马背的不断起伏传递着澎湃的生命力,身体保持一致的节奏,如随波涛。如此酣畅淋漓,这场比赛便十分值得?。

最终还是?乔泽技高一筹,率先?抵达终点。

两人下马,摘掉头盔和手套,走出马场,来到?休息区。乔泽从侍者手中取了两瓶温热的饮料,递给沈绒一瓶。

刚才?出了身汗,需要补充水分。她?接过保温瓶:“谢谢。”

“美女太客气?了。”

适合剧烈运动后?饮用的碱性饮料,富含无机盐,有种淡淡的咸味,却不难喝。

一口气?灌下不少,她?放下瓶子:“刚才?你赢了,我愿赌服输。”

“若非霍小姐这些年疏于练习,胜负尚未可知。”

她?摇摇头,客观评价:“你骑得?很好,尚未展现所有实力。其实不必故意让我。”

对方眸光晶亮:“哎,没?想到?被看出来了。其实比起大多?数千金小姐,霍小姐的骑术已经很好。”

她?实事求是?道:“她?们对骑马没?多?大兴趣。”

休息区的看台上视野极佳,坐在桌边可以俯瞰整个马场。正如她?所言,此时的马道上仅有寥寥几名女宾。

“是?啊,有点乏味。”乔泽轻笑着,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慵懒质感,“对了,霍小姐还不知我的来历。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?乔泽,乔先?生的养子。”

沈绒一愣,迟疑道:“哪位乔先?生?”

“当然是?那一位。”

在这个圈子的公开场合,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。譬如唯有霍白被尊称为霍先?生,同样?也唯有乔家家主被尊称为乔先?生。

她?原本猜测乔泽来自乔家旁系,没?想到?他竟是?乔家家主的养子,太意外了。

面对她?的惊讶神情?,乔泽不介意地耸耸肩,解释道:“我十六岁时就?被乔先?生收养了,但之前一直待在国外,最近才?回国。国内没?几个人认识我,很正常。”

这说法乍听上去?没?问题,却不能细究。比如,为什?么乔家家主一直秘密地把?养子安置在国外?

乔家家主名为乔知年,年纪与霍白相仿,至今未婚,更无子嗣。前几年隐约有传闻,说他私下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清不楚的儿子。但这养子从未公开现身,只存在于传说之中,相信的人不多?。由于乔知年不近女色,甚至有人怀疑所谓的养子其实只是?他的娈宠。

总之,人们默认乔知年终究会按照家族惯例,从乔家旁系过继儿子,以继承家业。近几年来,惦记着继承人选的乔家旁系可不少,私下里早就?暗潮汹涌,各种明争暗斗,向乔知年献媚邀宠。

如今乔泽突然出现,乔家的继承问题就?增加了一个巨大的变数。

沈绒能想象,这个消息定然会引起乔家旁系的巨大震动。

不过这些都与沈绒无关。连霍家的事她?都没?兴趣理会,更别提其他家族。于是?她?点点头,不再言语。

她?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说辞,不代表其他听者也能如此淡定。刚才?她?一出现在休息区,就?吸引了不少宾客的注意。乔泽这番话被周围的人听得?一清二楚,许多?人大受震动。

这个全?然陌生的年轻人,真是?乔先?生的养子?这是?盘桓在众人心头的最大疑虑。

正好在这时,景家两姐妹与周即温一道进入休息区。他们先?与沈绒礼貌寒暄,随后?转向乔泽。

景棠的话消解了众人的猜疑。她?客气?道:“没?想到?乔公子也来了,真是?稀客。不知乔先?生近来可好?”

近些年,乔家家主深居简出,外界鲜有机会探知其动向。有传言说乔知年抱恙在身,避世?养病,但这类传言谁都无法证实。景棠这一问,顿时令不少宾客竖起耳朵。

乔泽含笑道:“他挺好的,感谢景小姐的关心。”

景棠又客气?了两句。

乔泽的身份得?以确证,立刻成了香饽饽。很多?宾客跃跃欲试,想与他攀交。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沈绒身上,似乎对她?很感兴趣。

周即温不着痕迹地靠近沈绒,阻挡了乔泽的目光。

乔泽看了周即温一眼,眼底神色玩味。接下来他说出的话,在宾客中引发一片哗然——

“霍小姐出身名门,气?质出众,骑术还这么好,令我一见倾心。”

乔家养子公开向霍家小姐示爱?这可是?大新闻。很多?人都想到?:如果乔泽真有希望继承乔家,与沈绒堪称门当户对。

但沈绒没?当真,淡然道:“乔公子别开玩笑,我们还不熟。”

乔泽叹了口气?,又忽而展颜一笑:“霍小姐觉得?与我不熟,我却觉得?宛如重见故人。缘分这事本就?难以解释,一见钟情?也不罕见。将来还有许多?时间,足以让我们彼此熟悉。”

这话等于公开宣言:他有意追求沈绒。

难道真是?一见钟情??成年人都不会轻易相信这样?的童话。

有人立刻想到?,乔泽这一招不可谓不明智。若他能娶到?霍家小姐,等于与霍家联姻,获得?助力,那他继承乔家的可能性就?会显著提升。

沈绒倒没?想这么多?,她?只是?不相信乔泽所谓的“一见钟情?”。即使相信,她?现在也无心谈情?说爱。

“霍小姐觉得?我将来可有希望?”乔泽含笑询问。

她?语气?淡淡,避重就?轻:“乔公子未来鹏程万里,不是?我能预期的。”

有侍者端着香槟走过,金色酒液在水晶杯中旋转。

乔泽从托盘上取了一杯给自己,又递给沈绒一杯:“承霍小姐吉言。”

沈绒正考虑如何婉拒,有人率先?伸手接过递来的酒杯。

“绒绒不能喝酒。乔公子这一杯,我替。”周即温接过酒杯便仰首一饮而尽。

乔泽眼尾上扬,笑意微妙,拖长了声音:“看周公子如此关心霍小姐,若非景小姐就?在这里,我还以为霍小姐才?是?周家未来的少夫人……”

这话太失礼,即使只是?作为玩笑。

刚才?还觉得?乔泽颇有心机的围观者,随之改变态度,给他贴上了“口无遮拦”的标签——就?算急于追求霍小姐,也犯不着因此得?罪周公子。

身为被冒犯的对象,周即温没?有立刻发声。景棠也依然带着温婉的微笑,站在未婚夫身旁。

沈绒皱眉,正想反驳,只听乔泽话锋一转:“……但霍小姐明明即将与苏公子订婚。”

在这个圈子里,姓苏的男人很多?,能被称为“苏公子”的却再无第二人。

沈绒即将与苏嘉明订婚?围观宾客心中再次掀起巨大波澜。

首先?出声的是?景玫,她?不能置信:“乔公子是?在开玩笑吧?”

乔泽勾了勾唇,笑得?玩味:“当然不是?玩笑。据我所知,苏公子以前就?是?霍小姐的童养婿,难道不是?吗?”

在场一些年纪大些的人都还记得?,苏嘉明幼时曾被嘲讽为童养婿。现在谁也不会把?这放到?明面上说,更不敢在当事人面前嚼舌头。而乔泽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,唯恐天下不乱,轻易打碎禁忌。

沈绒想否认,但不能否认。在逃离霍家之前,她?必须假装接受现实。

而她?的沉默,看在众人眼里便等同于承认。

人们喁喁私语,交头接耳,隐晦地交换目光。

之前圈内有种普遍的观点:苏嘉明将成为霍白的养子,以养子身份继承霍家。如今看来,他应该会以入赘女婿的身份继承家业,更名正言顺。

宾客们纷纷上前祝贺沈绒,“佳偶”、“缘分”、“天作之合”之类的赞美与祝福不绝于耳。

沈绒勉强敷衍过去?。

不远处,景玫咬着唇,心情?复杂。这个消息对她?而言,不啻晴天霹雳。

之前她?猜测苏嘉明是?霍白的私生子,与沈绒是?同父异母的姐弟,故而从未想过这两人之间会有婚姻的可能。但事实是?苏嘉明与沈绒有婚约,这就?意味着景玫先?前的猜想错得?离谱。苏嘉明与霍白其实没?有血缘关系,否则霍白怎会同意如此荒唐的婚事?

而这场婚事,完全?打乱了景玫对未来的规划。她?避开人群,悄然退场。

临走前,她?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?被景棠看在眼里。景棠很清楚妹妹对苏嘉明的痴迷,目光里不禁多?了一丝隐忧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观景楼内,会客厅里布置得?十分舒适,有柔软的沙发和一座环绕型的吧台。

吧台内的玻璃酒架上,各种酒瓶五颜六色,高低错落。这些美酒来自世?界各地,标着各国文字。一排排射灯照亮酒架,灯光打在瓶身上,折射出琉璃似的色泽。

此时的宾客大多?还在马场上,这里唯有一人,正是?独自离开马场的景玫。

她?坐在吧台前,交叠着双腿,细跟鞋衬托着洁白的脚踝。

低头看着调酒师推过来的杯子,她?一时恍惚。

高脚酒杯里盛着调味气?泡酒,杯缘处粘着半圈盐霜。酒精浓度很低,只能解闷。其实她?更想喝点烈酒,但理智不肯任由她?放纵自己。

她?晃了晃杯子,饮下一口,聊胜于无。

杯中冰蓝的液体近看像海水,映出向她?走来的人影。

竟是?乔泽。

作为乔家家主养子,此刻他应是?宾客中众星捧月的焦点人物,为何独自来到?这个僻静的地方?

坐到?她?身边的高脚凳上,他点了一杯威士忌。

调酒师取出一只浮雕珠光玻璃杯,用夹子把?小冰球放进杯中,再倒入威士忌。琥珀色的烈酒一遇到?冰块,细小的气?泡纷纷往上冒,散发出浓郁的酒香。

酒杯被推到?乔泽面前。剔透的冰球沉沉浮浮,露出一点球面。

乔泽端起杯子,侧着身子向她?微微一笑。

目光流转间,一双桃花眼深情?款款,漂亮得?带了几丝邪气?,似能勾人心魂。这番姿态,别人做来是?轻佻,落在他身上却很优雅。

若非她?心中早已有了别人,大概免不了因他心动。

他终于开口:“景小姐这样?的美人,在这里独自借酒浇愁,未免可惜。”

她?很熟悉这样?的搭讪套路,并不点破:“乔公子说笑了。无聊时小酌一杯,也是?人生乐趣。”

但他接下来的话,在常规剧本之外。

他嘴角轻勾,声线压低:“苏公子即将订婚,对景小姐来说,这不是?一个好消息吧?”

对方知道她?的心思,景玫不意外。她?从不故作矜持,没?想遮掩自己的目标。但乔泽与她?素不相识,故意找她?说这事,不可能只是?为了聊天。

于是?她?示意调酒师和其他侍者离开,把?门关上。偌大的会客厅里,只剩下她?与乔泽。

“乔公子不妨直言。”她?道。

“那我就?冒昧直言了。”他这样?说着,神色间却无半点犹豫,语气?悠然,“若是?苏公子与别人结婚,那不妨事。霍家家主养一两个外室,都很正常……”

这话没?错。比如沈宛去?世?之前,霍白就?和苏荟在一起了。这事在圈内是?半公开的,很多?人都知道。作为霍白的外室,苏荟的地位虽不及沈宛,却同样?有着名分,外人不敢轻视。

只听乔泽继续道:“但苏公子将以入赘女婿身份继承霍家,这就?不同了。首先?,按照霍家入赘的规矩,他的配偶只能是?霍小姐,不可能再有别人。即使霍小姐去?世?,也不能另娶。其次,在婚姻存续期间,明面上他必须尊重霍小姐,不能蓄养外室。

“当然,如果霍小姐允许,苏公子可以有一些地下情?人。但我猜,景小姐应该不喜欢这样?的未来吧?”

这番话正中靶心,说中了景玫胸中的郁结。

她?是?景家私生女,不可能直接嫁与苏嘉明为妻,但只要能先?做外室,将来就?不无机会,或许能像苏荟那样?逐步上位。

他与谁结婚都可以,但为什?么偏偏是?沈绒?这个消息令景玫的计划骤然落空。她?不是?恋爱脑,不会为了爱情?就?乐意一辈子做无名无分的地下情?人。她?不甘心。

“乔公子为何对我说这些?”她?问。

他一手支着头,一手有意无意地摇晃着酒杯。

杯中涟漪漾开,圆融的冰球晃来晃去?,轻轻撞击着杯壁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因为我与景小姐有一个相同点:不怎么喜欢霍家的这场婚事。”

想起马场休息区里他对沈绒的表白,景玫眼波微澜:“难道乔公子对霍小姐尚未死心?”

他懒洋洋地笑着,神色有几分意味不明:“为什?么要死心呢?他们尚未订婚,订婚也不是?结婚。就?算结婚了,婚后?的年月还长得?很,事在人为。若能在霍小姐与苏公子之间制造一点隔阂,那就?是?好事,所以我想助景小姐一臂之力。”

对方的最后?一句话令她?心跳加速:“乔公子想怎么帮我?”

他把?一只塑料小瓶放在吧台上。瓶子大约两寸长,有点像眼药水瓶,但没?有文字标记。

“这是?什?么?”她?问。

他看上去?那么温柔多?情?,说出的话却暗藏危险:“这是?一种难得?的特?效安眠药,无色无味,无副作用。只需小小一滴,就?能让人睡足三四个小时,动静再大也不会醒来。最妙的是?,它在人体内的新陈代谢很快,二十四小时后?就?检测不出任何痕迹。”

他说这些话,当然不是?为了向她?推销药物。

她?试探着问:“乔公子的意思是?……”

“没?错,我建议景小姐对苏公子下药。”

她?虽大胆,却也被吓了一跳。不止是?她?,所有觊觎苏嘉明的女人都一样?,她?们或许会想方设法地勾引他,却没?人敢打这种主意。因为得?罪过他的人,下场往往很惨……

想起圈子里那些相关传闻,景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立刻撇清道:“乔公子别开玩笑,我绝不会做这种事。”

对方轻轻笑了:“景小姐以为这是?什?么事?”

她?一愣:“男欢女爱之事,应该讲求你情?我愿……”

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,水珠凝结在杯壁上,触手微凉。

“景小姐误会了,我不是?建议你自荐枕席。那只会适得?其反,害了景小姐。苏公子那样?冷情?的人,不会因为春风一度就?认为自己该对女方负责。”

“那乔公子的建议是?什?么?”她?不禁好奇。

“我曾听人说过这样?的话——女人如果出生在这个圈子里,那她?一生中最重要的其实就?是?三个男人:父亲、丈夫和儿子。父亲和丈夫决定了她?前半生幸福与否,但最终真正重要的,其实是?儿子。”

这话不无道理,苏荟就?是?一个现实例证。她?之所以能从外室变成继室,据说就?是?母凭子贵。沈宛刚下葬不久,苏荟就?进了霍家的门,当时她?腹中的孩子功不可没?。

景玫并不愚钝,稍一琢磨,就?推测出乔泽的意图:“你的意思是?……让我怀上孩子?”

对方好整以暇地点头:“如今科技昌明,在冷冻条件下,精子长期保存不是?问题,随时可以做试管婴儿,孩子的性别也能自主决定。只要景小姐取得?精子,就?等于有了儿子。”

景玫垂下头,暗自思量这一方案的可行性。

如果只是?趁苏嘉明沉睡时取些精子,他醒来后?应该不会发觉。那样?的话,可以等到?孩子出生,再让他知晓。届时木已成舟,面对亲生孩子,他总会心软吧。

只要孩子能进霍家,作为孩子的生母,她?的地位就?不会低,处境远好于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?的地下情?人。

但沈绒容得?下这个私生子吗?如果她?不允,孩子就?进不了霍家的门,那么一切都是?空谈。

扪心自问,如果景玫是?霍家小姐,她?没?法大度到?允许丈夫的私生子进门,因为这会损害自己孩子的利益。

仿佛知道她?在想什?么,乔泽补充:“我还可以附赠一则珍贵的消息。”

“什?么消息?”

“霍小姐不想要孩子,尤其是?她?自己的亲生孩子。”

她?眉心一跳,不能置信:“这个消息确定为真?”

他点头:“霍小姐对此态度坚决。”

他似乎没?有理由骗她?。至于消息真实与否,将来她?还有时间慢慢验证。

一石激起千层浪,她?原本平静的心砰砰跳个不停。

如果这是?真的,那真是?不容错过的天赐良机!

只要她?能生下儿子,获得?苏嘉明的宠爱,她?的孩子甚至有机会被过继,成为霍家继承人。还有比这更好的未来吗?

杯中的冰球逐渐消融脱形,浮在酒液之中,仿佛一座小型冰山。

见她?意动,乔泽含笑提醒:“据我所知,苏公子还会在这里留宿一晚,明天就?要离开。机不可失。”

一旦苏嘉明离开,景玫要给他下药就?太难了。如今却是?天时地利人和:这里是?周家的地盘,伺候宾客的下人都是?景家的人手。这种情?况下,她?才?有机可趁。

但她?还在犹豫。很多?人敬畏苏嘉明,都是?事出有因。甚至有人说他冷酷残忍,六亲不认,怀疑他没?有正常人类的感情?。

简而言之,算计他,风险很高。

知她?所想,乔泽谆谆善诱,宛如引诱浮士德献出灵魂的魔鬼:“恋慕苏公子的女人有很多?,漂亮的、聪明的、大胆的都不少。景小姐,你知道我为何唯独选择帮你吗?”

“为什?么?”

“因为景小姐有其他女人没?有的优势——你是?周公子的小姨子。凭着这段姻亲关系,周家就?会成为你的保/护/伞。就?算计划失败,后?果也可以承受。在面对风险时,景小姐的顾虑应该比其他女人少很多?。而风险越大,收益就?越大。”

没?错,她?太知道自己的有利条件。就?算计划失败,只要她?躲藏在周家的羽翼庇护之下,就?不至于跌得?粉身碎骨。霍家与周家是?世?交,不会因为这样?的小事就?剑拔弩张。他会原谅她?的。

其他女人不敢做的,她?却可以一试。

他猜到?了她?的选择,不出所料。

凝视着吧台上的塑料小瓶,她?最终伸出手,把?它攥在掌心,就?像攥紧了自己的命运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感谢在2021-06-0620:32:56~2021-06-1400:32: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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