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事，别担心。”
墨辞语气平静，却没想到，自己的身体竟弱到如此地步了。
下一次天惩，他大概是熬不过去了。
月浅璃咬了咬下唇，还是十分担心，一言不发将他扶上了岸。
回了寝殿，月浅璃将他安顿在榻上，盖上被褥，床边，是鬼使刚送来的疗伤药，还冒着缭绕的热气。
墨辞侧目，轻轻推开了十指紧扣的小手，中断了她的灵力。
“墨辞……”
“璃儿，这么做没用的。”他声音虚弱，“不要再为我浪费灵力了。”
昨夜，璃儿已为他透支了许多灵力，再这般折腾下去，她也会受伤。
“墨辞。”月浅璃低声道，“若天惩在寻常修炼者身上，不会发作这么快，你体内的天惩已躁动两次了，且一次比一次棘手，若再来一次，定会要了你的性命。”
“所以，我得尽快去一趟灵洲，向江族长问清压制天惩的方法。”
他现在没有灵力护体，天火随时可能再次暴动，他的性命随时可危。
所以，她等不得了……
这一次，墨辞的神色十分平静，淡淡道：“我有些累了，璃儿若真要去，就让黑白无常随你同去吧。”
眸中，却划过些许黯然，眼神也有些躲闪。
月浅璃知道，他并非是累了。
以墨辞的性子，无论怎样，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去龙潭虎穴涉险。
除非他认为，他若跟去只会让她更危险，只会拖累她……
“嗯……”于是，月浅璃摇了摇头，“都说好了，要跟我一起去的，你歇息片刻，我们一同出发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也知道，灵洲那块我不熟，一个人去会迷失方向的。”月浅璃佯装无奈。
墨辞没看她的眼睛：“我这具废物身体，会拖你后腿的。”
“无妨。”她却毫不在意，“你一个人，我尚且还护得住，况且现在，把你交给任何人我都不安心，所以，你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好。”
每一个字，都是心里话。
倘若墨辞不在她身边，她也会时刻提心吊胆，会惴惴不安。
“真的吗？”
“当真。”
“好。”他勾唇轻笑，应声，笑意达了眼底，却透出一丝苦涩。
“那你睡会吧。”月浅璃接着道，“我守着你，等你醒了，我就带你去灵洲，”
“好。”
话落，他便轻轻阖上双眼，困乏之意随之一涌而上。
月浅璃坐在床边，垂首趴在他身上，淡淡出言道：“若是你想的话，我还可以再陪你回妖都看看，上次……我们匆匆去，匆匆回，都没去祭拜一下你爹娘呢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，他们会不会喜欢我。”
“不过，不喜欢我也没关系，反正这辈子，就算是赶我走，我也再不会从你身边离开了。”
她抬眸，注视着墨辞苍白精致的睡颜，视线停留，出神了好一会。
此刻，时间若能静止，就好了。
这一眠，安然无梦。
……
月浅璃再次醒来时，已是翌日清晨，她睁开眼，便发现自己被抱上了床榻，身上盖着被褥。
“墨辞……”她回过神，便见墨辞坐在床边，心头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“你醒了？”苏苏的声音，很好听。
“我何时睡着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