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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(1 / 2)


对面的雪衣女子并未多言,指尖亮起一道灵光,不知是什么东西便朝罗旬袭来,罗旬以为同先?前偷袭时一样,不以为意正要拍开时,却见那点灵光化作一枚玉符,临近他面前时化出方寸不过几尺的阵法将他困住。

罗旬猝不及防被困了个严实,掌心凝起魔气朝阵法拍去,却似打在棉花上一般,反而还?启动了那阵法,骤然间,一阵威压压顶而至。

罗旬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元神就要被震出体内了,而那阵法中威慑更是源源不断地压下?。

这下?罗旬无法再将对面的女子当成一个寻常弟子来看待了,他将识海内顾雪岭仿佛要清醒的元神用魔气困了个严实,以防一时不慎让他醒来。

“玄天宗果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。”罗旬眸光狠戾,气息已开始紊乱。

此阵本就是针对罗旬所设,纵然此刻还未完全成型,也无当年的巅峰之力,但威慑现在的罗旬,也足够了。雪衣俯视着他,只道:“滚出来。”

罗旬嗤道:“你就不怕我伤害顾雪岭?”

雪衣秀眉一紧。

徒然,一道阴冷至极的力量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,如剑锋般锐不可当,直指那阵法,只见光影崩溃,雪衣亦被遭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。

罗旬一句幸灾乐祸的‘好’还?没说出口,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手腕,耳边轻擦过一道阴冷气息。

“魔子殿下,你可真让属下?好找。”

罗旬猛然睁大一双眼睛,下?意识凝起魔气朝身后攻去。

那声音的主人低声一笑,在罗旬听来是满满的屈辱,而后轻易而举避开突袭,却也松开了他的手。

若说刚才罗旬还有着要找将他困在阵中的雪衣报仇的心思?,现在已经全然消失了,他的大脑一瞬间空了,只剩下浓浓的恐惧与屈辱愤恨。

罗旬二话不说飞身要跑,雪衣也才缓过神来,扶住胸口藏进废墟中屹立的破墙后,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走远后,她才探头看了一眼。

那突然出现的黑袍男人戴着完全遮盖整张脸的面具,甚至还谨慎的戴了天蚕丝手套,除了修长的脖子,他几乎将全身都裹得密不透风。

那男人追着罗旬去了,雪衣只隐约看清他玄色衣摆上的一簇红花。

罗旬没能跑出多远便被黑袍男人追上,而他也无路可去了,他已跑到废墟的边缘,脚下?地面仿佛被利剑削断,成了一处万丈高的断崖。

黑袍男人负手而来,仿若闲庭信步,银质面具下响起一声轻笑,一如方才,只会让罗旬感觉到屈辱。

“没想到这么巧,属下?刚来,就碰上魔子殿下了。”

“那左使可来得真是巧。”罗旬咬牙道。

雪衣没一会儿循着气息追来,藏身废墟中,侧耳听二人对话。

那黑袍男人正是原天魔宗的左使,姬如澜。他缓步靠近,罗旬便也步步后退,不过多?时,已退至断崖边上,脚后跟无意碰到几粒碎石,只听一片沙沙声响,那些碎石便骨碌碌滚落下去,眨眼掉进深不见?底的云烟之下?。

“殿下要小心啊。”姬如澜轻笑道。

罗旬及时收回脚步,眉头紧紧皱起,倏然,回眸看向姬如澜。

姬如澜脚步不曾停歇,边向他走近,边漫不经心道:“殿下,可还记得属下?曾与你玩过的游戏?”

罗旬眼底满是戾气,不等他说完,便凝起魔气一掌拍开。

姬如澜轻轻松松接下?眼前少年这一掌,而后捏住那只细白得仿佛一掐就断的脆弱手腕,“殿下,可知道乱用别人的身体是很不礼貌的,正巧这具身体的主人,属下?很?是喜欢呢。”

“那你来抢啊!”

罗旬冷冷一笑,另一手带着浓浓的魔气要去抓姬如澜的面具。

姬如澜及时握住他的手,透过面具,一双眸子微微眯起。

“殿下怎么如此调皮,不是说过,不准动属下?的面具吗?”

罗旬嗤了一声,抬腿朝姬如澜下?身狠狠踢去。

姬如澜只好松开手往后撤去,开口时听声音也不似动怒,“殿下,有些地方是不能乱踢的。”

罗旬快被他烦死了,正好挣脱他,找到了逃跑的机会,他朝姬如澜挥去一道魔气的同时便朝另一边逃去,但很?快姬如澜便又追了上来。

发现自己的攻击在姬如澜面前就跟儿戏似的,根本没有半点作用,甚至像是挠痒痒,罗旬满腔怒火,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同他打起来。

姬如澜初时还只是戏耍着罗旬玩,几招过后,便挑出了不少毛病,不断在罗旬耳边说:“怎么速度这么慢,殿下力气也不如从前了啊……”

罗旬一再被激怒,苦于被纠缠无法逃走,便卯足了劲攻击姬如澜。他倒是想跟从前一样,可这具身体太弱了,刚才他的元神还?险些被震出来,哪里有那么快恢复过来?

听姬如澜一招一句教诲,罗旬忍不住怒喝道:“闭嘴!”

黑红的魔气全数朝姬如澜攻去,看去来势汹汹,煞气极重,可到了姬如澜面前却几度被轻易化解,姬如澜从头到尾,根本就没有还?过手。

这样的认知让罗旬一颗心悬起,仿佛已预见?不久后的发展。

果然如他所料,姬如澜侧身攥住他的手腕,终于不耐烦了。

“殿下没有以前好玩了,看来我只能辜负魔主,送殿下去见他了。”

“姬如澜你……”

罗旬的大骂尚未说完,便见一柄灵剑疾速袭来,快如闪电,带着凌厉的剑气,正刺向他与姬如澜之间。

同时,姬如澜松手退开。

藏匿废墟里的雪衣便也撤去指尖刚凝起的灵力,偏头朝外看去,她看不清,但能感觉到剑气,很?熟悉,是她曾经见?过南宫清出剑时的气息。

罗旬被这一推推倒在乱石堆里,跌得身上疼,不等他抬起头,身前便落下一个红影,灵剑自远处飞回落到他手上,而后毅然护在他身前。

南宫清道:“休想伤我徒儿!”

姬如澜歪头看了眼罗旬,笑说:“他好像不是你徒弟。”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南宫清置若未闻,但回首瞪了眼罗旬。罗旬慢慢站起来,排干净手心上蹭到的碎石,却也没敢跑出南宫清的庇护之外。

南宫清见?那双白净的手心上已被擦出道道猩红血痕,面色徒然一沉,朝远处的姬如澜看去,“阁下?擅闯我玄天宗山门,可不大礼貌。”

姬如澜定定看了看南宫清,“吾乃天魔宗左使,前来迎我宗魔子归教。南宫宗主,拦我之前,何不先?看看你身后之人是否还是你徒弟?”

“魔宗余孽,竟还?敢这般明目张胆闯我宗门。”南宫清当做没听到他后半句,只举剑拦在罗旬面前,“不管如何,你今日都带不走他。”

姬如澜看看他的剑,似乎没什么兴趣,只问罗旬:“殿下不跟我走吗?”

“我傻了才会跟你走。”罗旬不客气道。

姬如澜闻言大笑起来。

罗旬怔了怔,而后再度被屈辱与愤恨占据了心头,却将自己藏在了南宫清背后,不肯出来。

“那没办法了。”姬如澜掸了掸衣袖,慢悠悠道:“看来我只能硬抢了。”

南宫清原先?还?担心魔子会跟姬如澜走,现下魔子的拒绝让他有些意外,但他还?是放心不下?,回过头训道:“待在这里,不许乱跑!”

罗旬不点头也不摇头,心道狗贼都找上门了,傻子才不跑。

南宫清握紧了剑柄,他对天魔宗左使姬如澜略有耳闻。

当年正魔之争时,他仅有金丹修为,被凌云霄留在门中与师父代掌门中事务,故而对清剿天魔宗那场战役的认知便只有道听途说,但无一例外的是,谁说起左使,都讳莫如深。

天魔宗左使姬如澜实力莫测,神秘至极,天魔宗能成为魔道之主,他的功劳不可谓不小。坊间常有他一人出战便灭了谁家满门的传闻,在魔道,此人的声叫人闻风丧胆,一说起他俱是噤声,生怕他真的现身。

他仿佛无处不在,又无孔不入,比魔主更像个魔头。

凌云霄曾与他交手过,有过评价,此人修为极高,与他不相上下?。

而凌云霄巅峰时期乃是大乘期,今时今日,天道盟中也仅剩下两名大乘期,南宫清对上姬如澜,几乎半点胜算也无,可他也别无他法。

南宫清深深看了罗旬的脸,他今日大概是逃不了了,他暗暗在袖中取出一块玉符捏碎,一点灵光闪现,稍瞬既逝,南宫清心下?一沉,但愿那个人来得及……现在姬如澜都出现了,除了程千钧,谁也护不住他的乖徒弟。

“怎么,南宫宗主可是改变主意了?”姬如澜施施然道。

他看去一点也不着急,似乎笃定了今日一定能将罗旬带走。

“你不能带走他。”南宫清坚定道。他紧了紧手中的剑柄,剑刃亮起一道冰冷雪光,他能从上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。“还?请左使赐教。”

姬如澜笑了笑,似有些无奈地摇了头,“来吧。”

玉符被捏碎的瞬间,远在千里之外的虚仪天,程千钧似有所感,倏然睁开一双清冷的眸子,眼底隐约露出几分茫然与担忧,“阿清?”

若姬如澜真有大乘期的实力,只需释放出几分威压,便可让南宫清缴械投降,但他没这么做,这大概也是众人猜不透他真正实力的原因之一。

南宫清与他对决,一开始便用尽全力,渐渐的,只觉自己的剑越来越重,而对方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,便从开始庆幸到后来的绝望。

姬如澜似乎并无伤南宫清之意,他这人心思?难猜,高兴了死对头都能放过,不高兴了魔主都能杀。而南宫清只觉对方一道指尖轻风轻点在剑上,虎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刺痛,再一眨眼,那只手已往上,轻易夺过他的剑。

剑锋一转,姬如澜已用归昧的剑柄将南宫清推开。

这一推看似轻巧,南宫清却觉体内气血翻涌,攻击力不亚于不久前被魔子偷袭的那一掌,咽喉涌上一股滚烫,倒地的瞬间便吐出鲜血。

姬如澜举起归昧,二指在剑锋上轻轻摩挲,“剑是好剑,不过换了个人使,应有的锋芒都被磨灭了。”

恍惚中,南宫清听见这话,也感受到了与魔子一样的羞辱。

姬如澜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给人带来负面情绪,也或许是有意为之,他放下长剑,转身背对着南宫清,道:“借剑一用。”

南宫清扶着心口站起来,伤上加伤脸色已是惨白,“你要做什么?”

姬如澜没答话,他只偏头转向魔子所在,果然,魔子趁他们打斗时已朝远处跑去。他抬步朝魔子走去,身形一闪,眨眼便到了魔子面前。

罗旬不得已停下?脚步才没撞上去,他回头看了南宫清一眼,便见对方已落败,却没死,不知该说南宫清没用还是怒骂左使放过他做什么。

“殿下不乖,南宫宗主适才让你不要乱跑的。”姬如澜轻声笑语。

罗旬气极反笑,“别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说话。姬如澜,我告诉你,今日我死不了,那明天死的人一定是你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!”

“哦?”

姬如澜松开灵剑,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其悬于空中,剑锋闪过道道雪光,到了他手上,算得上是物尽其用,他一抬手,那剑锋便指向了罗旬。

“看来殿下?对我误会颇深,也罢,我也不想让殿下有明日了,魔子殿下,属下?这便送你上路罢。”

“虚伪至极。”罗旬啐道。

他知道自己现在逃不掉,周身肆虐的黑红魔气慢慢涌向他身边,似乎要化作护盾保护主人。

“好吧,殿下所求,我满足殿下便是。”姬如澜轻一拂袖,那长剑已朝罗旬而去,带着无形而强悍的力量,所过之处一片阴冷。

“不好!”南宫清与藏匿在废墟后的雪衣俱是满目惊愕。

雪衣指尖一动,一枚玉符便疾速飞向灵剑,同时也暴露了她的位置。

只听叮地一声,玉符与剑锋相撞,展开一个阵法,但阵法未成便被刺破,玉符很快被撞飞出去。

姬如澜偏头望去时,便见雪衣捂住心口嘴角溢血。

可还是拦不住,雪衣眼底浮现出满满的不甘与绝望。

罗旬也被震得连连后退,心底都在颤栗,那剑他挡不住的,他清楚得很?,但就在剑锋离他仅有三尺之距时,一个红衣身影忽然拦在他身前。

剑锋刺破衣料,随后深入皮肉的声响仿佛变得极为清晰,罗旬瞪大双目看着眼前为他挡下长剑的红衣身影,一时间惊得连呼吸也忘了。

一柄长剑完全穿透南宫清的胸膛,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拦下灵剑的冲击力,一站稳,鲜血便不受控制自嘴角涌出,疼得连牙齿都格格作响。

“宗主!”雪衣反应过来时满目震惊。

南宫清低头捂住伤处,缓了许久,才勉强开口,他尽力稳住声线,不让自己倒下?,即便声音很是嘶哑。

“有我在,休要伤我徒儿!”

姬如澜也有些意外,笑叹道:“南宫宗主,这是何苦?”

南宫清不语,他咬紧牙关一寸寸将穿透腹部的长剑抽出。

在几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?,淌着血的灵剑悬空而起,南宫清将最后一丝力气灌于灵剑上,御剑朝姬如澜攻去,势如破竹,满载着风霜。

只是为了一个已经被魔子夺舍的徒弟,至于连命也不要吗?姬如澜眸中闪过一丝异色,只消轻轻一挥手,无形的力量如疾风似骤雨,阴冷而无情,连人带剑将南宫清掀落悬崖。

“宗主!”

雪衣一步一趔趄地冲了过来,却是晚了一步,她甚至连路都看不清楚,只能用手摩挲着跪坐在悬崖边,却早已看不见?那一袭耀眼的红衣,她徒然回首,冰冷的目光朝罗旬看去,却见罗旬一言不发看着悬崖边,形容呆滞。

“师兄!”

远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,原来是太渊无极与宣陵、南长老几人一起找来了,正巧见?到南宫清跌下?悬崖,南长老眼圈一红,便飞身朝悬崖下?追去,太渊无极面色冰冷,直接抽剑冲向姬如澜,走前朝宣陵看了一眼。

不消多?说,宣陵已会意,快步冲到罗旬身边将他护住。

“啧,麻烦了。”姬如澜低喃一声,便被太渊无极的剑缠上。

宣陵朝悬崖下?看了一眼,心已紧张得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,再回首看到魔子时,心底难掩怨愤。

可见魔子站都站不稳,宣陵只得咬牙忍下?,下?意识扶住了人,温热的身体一靠近,魔子便直接跌入他怀中,周身魔气在一瞬间消散。

“师父……”

宣陵将人扶起来时,耳边便听到这样一句轻声呼喊,他心下?一震,看向对方的脸,那张脸神情呆怔,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,几乎没有焦点。

“师兄,是不是你?”宣陵紧握着对方的手,眼里亮起几分惊喜。

此时占据着顾雪岭身体的,不知是魔子罗旬还是顾雪岭,他对宣陵的问话没有半点反应,只怔怔地,不断轻声的呢喃着两个字,“师父……”

“师兄,你是有反应的是不是?”

宣陵执着地看着顾雪岭的眼睛,但大抵要让他失望了,那双眼睛里无半点光芒,很?快便阖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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