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贺冉打了右转向。右臂抬起，绷紧了衬衣，显露出紧致结实的上臂线条。
程瞳看了眼手表，说道：“一会儿能在春江路的路口停个车吗？等我三分钟就好。”
“可以。”
车子停下，程瞳从包中掏出雨伞，下了车。几分钟后，他再次拉开车门：“这个给你。”他双手拎着一份包装精致的外卖，将其放在了副驾座椅。
车内顿时芳香四溢，贺冉不由愣住，诧异地动了动唇角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蹭车费。”程瞳看着贺冉，笑意深了深，“我特意嘱咐了店长加了两层包装，不会弄脏座椅的。放心。”
贺冉的双眸垂下又抬起，目光凝在程瞳的脸上，微愣一瞬，大雨过后，少年白净如瓷的脸和墨染般的黑瞳都罩在外面朦朦胧胧的世界里，好看得竟然有些梦幻。
“谢谢。”他的喉骨滚了滚。
贺冉将车子掉了个头，返回公司。有好几次，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往副驾那份“蹭车晚餐”上瞟。包装很严实，但LOGO完全能够看得清。他也住春江路，路口那家网红餐厅，他去过不止一回。
那是B市专煲特色海鲜粥的一家餐厅，非常有名，每天都人满为患。如果订外卖，至少要提前一天预约。
看样子，程瞳，是把自己提前预定的晚饭，转让给了他。贺冉抿了抿嘴，唇角不着痕迹地浅浅一勾。
到了公司，天色完全黑了下来，晚风吹拂，空气中带了丝丝凉意。那份海鲜粥依旧温热，香气飘散在空气中，混合了清凉，让人心神清爽。
倏然，贺冉眸光下落，视线被副驾底下的某物吸引。那里扔着一张皱巴巴的纸，像是什么单据。
他怔愣半秒：这应该是刚刚从程瞳的包中滑出来的东西。他弯腰捡起那张纸，瞳孔倏然一缩。
那是B市某医院开具的一份取药单。上面的日期已经过去挺久，差不多是在一个月之前。
他盯着那张单子看了一会，然后抚平，拍了张照片，给微信里的某位联系人发了过去。
——
程瞳到了家，准备再点一份外卖，刚打开软件，却发现手机上，有一条提醒信息。
红外线扫描监控预警。
他动作一僵，目光愣了一瞬。那是一个绑定了他之前房子的视频监控软件，当红外摄像头扫描到一定范围内的不明人员时，就会向他的手机发送预警信息。
自己刚重生那会，曾偷偷回过之前的房子，房子是密码锁，要打开不难。他原本是去那里拿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。然而，却鬼使神差地将监控绑定在了自己手机上。
仿佛冥冥之中的指引。
程瞳点进APP，小小的监控窗口里，确实有一个人。那人站在自己那套房子的大门外，不时回头看看四周，颇为警惕。此时天色已黑，那人的脸全然看不清，只看得出他很瘦，很高，戴着帽子和口罩，穿了黑色长袖长裤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他在别墅大门外徘徊了一会，摁了摁门铃，还碰了几下密码锁。房子里没人，他索性靠在了大门口，拿出火机，点起一支烟。
程瞳捏着手机，心跳加快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。
会是谁呢？看那人这副架势，应该是有目的而来。可自己“跳楼身亡”的事情人尽皆知，这人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。
难道……
程瞳忽然间想起了什么，他退回到APP的主页面，调出了之前的监控视频。他发现，昨天，他的父亲季建东去过自己那栋房子。季建东常年居住国外，他出事之后，才回了国。这栋房子成了遗产，也自然交到了他的手中。
如此说来，那人，是来找他父亲的？可为什么，他要来自己生前的房子，季建东同他提前约好的吗？如果是，又为什么会约在那里？
上一世，他和季建东的父子关系并不好，季建东也从来不同他住在一处。
程瞳心头的疑云愈来愈重，他没再迟疑，抓起车钥匙，迅速出了门。
现在的公寓离之前那栋房子距离不远，程瞳一路猛踩油门，十几分钟便到了。
他将车子停靠在路口，下了车，一路步行，朝里面的别墅区走去。
然而，当他走近房子的大门，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。他皱了皱眉头，掏出手机，想要看看刚刚那人去了哪个方向。
谁料，还没点开APP，身后传来阵阵摩托车的轰鸣，他猛地转回头，只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，闪着刺眼的前灯，由远及近地正对他直冲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