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千文学
  1. 千千文学
  2. 耽美小说
  3. 青楼赎回个圣上(穿书)
  4. 23、魔鬼皇帝
设置

23、魔鬼皇帝(2 / 2)


邹曲临垂下头,沉沉思索,手中的糕点果子已被他捏得没了形。

其实,他不愿归顺,还有一个原因……

“陆陆,你我婚约……还作数否?”

这话听来颇为厚颜无耻,但他还是问了。

若是为了她,他愿意归顺。

可这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佟陆陆尴尬抬手挠挠腮,幽幽道:“哎呀,这事儿怎么说呢……曲临,咱们哥们一场,也不绕弯子。这婚事……是黄了,圣上封我静娴郡主,编入皇册,所涉诸事,均与皇族相等,故婚事的话,也要陛下认可才行……所以,不做数了。”

心脏的某个地方似有一小块在缓慢的碎裂,好似无声无息,自己听来,实则一场清脆凛冽。

“嗯……”邹曲临只淡淡点头,手却渐渐放下、颤抖。

那白盏辛,竟这么绝,逼得他毫无退路。

……

白盏辛登基御极后不久,果然大赦天下。

临赦前,他不计前嫌,遣佟伊去牢中劝说邹曲临,展现他最后的仁慈。然昨夜佟陆陆的到来,不啻给邹曲临当头棒喝,他暗淡着眸子,毅然决然拒绝了佟伊。

白盏辛只道他的骨气用错了地方,便没收了邹家一应爵位与府邸、资产。

如此一来,即便出狱,邹曲临如今也惨兮兮地沦落成身无分文的乞丐。

是夜,夏风临临,落了一阵小雨。

湿漉漉的巷口,佟杉姗手撑一把藕色的油纸伞,身后跟着秋叶,只望眼欲穿那牢房大门。

男子孤寂的身影在街道两侧的灯笼下显现,被投上一层朦胧的晕黄。

“曲临!”佟杉姗迎上去,眼中擒泪。

她尚未劝言,只见邹曲临拱手作揖,恭敬道:“三小姐,曲临无能,不值得三小姐如此专情。”

“佟家念在昔日恩情,定会助你东山再起,只要你卧薪尝胆,重考功名……当今陛下虽波谲云诡,但他屡次派人游说你,定也是个惜才之人,不会为难你。”

言及此,望着心灰意冷的他,佟杉姗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,心一横,便道:“是陆陆……是陆陆叫我来接你的……与我一同回佟家吧,念在旧日恩情,爹爹已同意接纳你。”

陆陆……邹曲临的眸子方有了些希冀,他拳头紧攥着,牙关紧咬,眸生坚毅。

他还不能放弃,饶是天子又如何,天子就能夺人所爱么?

深吸一口气,他挺起胸膛,抬起头,舒朗的面容从阴影中显现,只后退一步,郑重道:“多谢佟府不弃之恩。”

且说今儿晚上,新帝大赦天下,故而举宴。

其余臣子不论,但凡是宰执重臣,须得携家眷出席。

除了佟杉姗心思不在宴会上,借病不出外,佟府的儿女们均到场,尤其是佟钟儿,打扮得花枝招展。

佟陆陆却因为一个莫须有且完全不符的“静娴郡主”头衔,座位一下子排到顶前面,紧贴着佟萧而坐。

感到总有一束戏谑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头顶,佟陆陆微侧过身子,一手举杯挡住自己的脸。

她当初,为何要犯蠢赎环纡回家?

今后掉的泪,都是之前脑子里进的水!

目光瞟到对面静坐、与群臣谈笑晏晏的燕肇祯,佟陆陆紧锁眉头:对面坐的,可是将来的又一新帝,也就是说,环纡那家伙会被篡位,是个短命鬼。

不知怎的,尽瞅那燕肇祯不顺眼,从没在意过什么人的佟陆陆开始毫无忌惮地打量他,恨不得原地学会读心术,或是把他的头劈开来看看他现在想不想谋反。

一切的一切,座上的帝王尽收眼底。

他冷冷瞥过燕肇祯,又瞧瞧佟陆陆直勾勾盯着人家,目光不挪不移,捏着酒觞的指节便不住地发紧。

“开宴!”一句寒暄的话也不说,白盏辛眼底越发阴森,一股子戾气疯狂散发,吓得身边举扇子的宫女抖了三抖。

她果然是什么好看的男人都不放过!

太监传话,乐师准备妥当,由殿外忽盈盈飘飘,莲步移来一队舞姬,随着鼓点声乐,翩翩跳了一曲响屐舞。

佟陆陆素来“庸俗”,对这等皇宫歌舞无甚兴趣,只觉得啪啪啪哒哒哒的,踏着她脑袋似的,吵得她脑仁疼。

好不容易熬过,又紧接一曲白纻舞。千娇百媚的舞姬们体操运动员似的,个顶个地强,她们地上甩袖,鼓上甩袖,还一跃至天上甩袖。

佟陆陆方被召回眼神,不厌其烦地给每个“选手”打分,继而评出了“东秦第一届艺术体操冠军”,发自内心得佩服起来,忙不迭鼓掌叫好。

不错不错,大伙儿跳得不错!

整个大宴,吃乃次次要,但唯独佟陆陆将桌上菜盘一应扫荡,一颗豆子也不剩。

本也算和和乐乐,喜气洋洋。

这时候,也不知谁家的姑娘,好似专瞅佟陆陆不顺眼。

于佟钟儿身边端坐,她趁众人交谈之际,忽探出脑袋道:“静娴郡主食欲甚好,比之征战沙场的燕王,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呢。”

向来不混京城小姐圈的无知佟陆陆,自不知她是哪号人物。

抬首间,只瞥见一身着翠绿色长裙的女子,孔雀似的,长得不如三姐姐,说话也不中听,一无是处。

你算哪根大青葱?

对方一语,声音本轻。

但带了静娴郡主四字,便准准飞入白盏辛的耳,莫名引起他心头的不快。提谁不好,偏生要带上燕王。

他冷目阴鸷,只一束寒光投过去,吓得那无知女子一颤:不会说话就闭嘴!

燕肇祯淡淡一笑,举盏圆场:“静娴郡主若是上了战场,指不定也是女中豪杰。”

佟陆陆不好意思笑笑,欲要起身回敬,手指头刚碰到杯子,众人且听上面道:“若上战场,别人且冲在前线,静娴郡主,怕是只能立在一旁呐喊助威吧。”

他的声音透彻,穿过整个殿堂,余音绕梁。

满座皆静。

没想到白盏辛做了皇帝依然这么嘴毒,佟陆陆忿忿坐下:燕王你快反吧,早点灭了他丫的!

佟萧唯唯诺诺:“小女向来无苏小姐仪容万方,还望海涵。”

佟陆陆瘪瘪嘴:哦,原来是苏小姐……不认识。

燕肇祯漫不经心,道出一句玩笑话:“佟丞相府上三位令爱,平日均藏着掖着,今日大家方得见,故而好奇了些。”

苏大人老奸巨猾,看似要打圆场,实则踩了佟萧一脑袋:“佟丞相教女有方,故而三位小姐均人中之凤,能匹配的青年才俊稀缺,哪是小女能比的。”

众臣皆笑,气氛方有所缓和。他们纷纷盯着圣上,话都到这份上了,一般皇帝也就任用权力旨旨婚成成美事。

但白盏辛哪里是正常的皇帝,他森森瞥过一众大臣,讥讽道:“佟家二女、三女,皆不愁嫁。六女却顽劣不训,岂能随意旨婚,祸害他人?”

你个王八羔子!

佟陆陆猛然抬头,恨不得抓花他的脸。于是,她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牛逼的话:“陛下果真明察,但陆陆绝祸害不到陛下头上,陛下大可安心。”

满座愕然。

众臣所恐并非佟陆陆敢顶撞圣上,而是她竟然跟陛下说:“我反正又不嫁给你,你操什么心!”这是多么自大狂妄审不清自己的人才会说出的话啊!

百官遑遑,酒洒桌毯,气氛哑然,呼吸凝滞间,银针落地亦可闻。

“哦?”

白盏辛訇然起身,强大的戾气排山倒海压向殿上众人,吓得众臣纷纷转向伏地,脸皆贴地,不敢直视。

他们不知,整个宫殿,唯有佟陆陆一个人没有下跪,只攥着拳头起身,咬唇瞪那圣上。

白盏辛步履轻缓,周边臣子一应瑟瑟发抖,不敢挪动半点儿。

他凑近她的耳,轻威胁道:“不是会预言么?你忘了终究要入皇宫之事?故你最好别得罪我。”

别家女儿都是熏花香、胭脂香,令白盏辛厌恶,然佟陆陆耳后、颈脖偏偏散发出一抹牛乳香。此等奇异的甜气飘入他的鼻尖,他顿了顿,继道:“呵,普天之下,若欲改命者,纷纷拜佛。你大可日夜参拜,去求个另外的姻缘试试,看佛,会不会成全。”

可恶……

一副任你口水漫天、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,佟陆陆挺直了腰板,只轻哼小声道:“你傻?佛又没老婆,他懂个锤子姻缘!”

那帝王身上的阴狠气息散发地愈发沉重,冷地令人窒息。离得最近的佟萧头磕在手背,冷汗滴滴答答湿满地。

白盏辛略一抬眉,竟觉得她说得有理,莫不是被她带偏了?

稍定定神,他的目光落在她扑扇的睫毛上,再往下,对上她瞪得圆润的目。

目光相交的那一刻,他晃一晃神,心跳陡然提了速,竟有些窘促。他忽别过头去,不敢看她,慌忙转身,耳尖点缀着可疑的红晕。

“朕乏了!众爱卿无爵饮罢!”

于是,他走了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佟陆陆呆愣在原地,直到佟萧拽着她的裙摆让她坐下,她方怔怔然入座。

莫不会……

她转过头,忙问春枝:“春枝,你看着我的眼睛。”

“嗯?”春枝疑惑,乖巧盯住。

“有眼屎么?”

“……”

宴会后期,吃饱喝足的佟陆陆甚是无聊,又因为燕肇祯完全就是个“暖男”,任哪家小姐上去同他说话,他便笑着回复,于是这新晋红人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,佟陆陆完全找不到空子与他搭话。

莺莺燕燕中,还有她亲爱的二姐姐在内,可殷勤了。

她扔箸起身,想出殿透透气。

“小姐,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春枝紧随其后。

“当然是参观参观了。”

参观?

春枝黑着面,见自家小姐大摇大摆蹦跶着走了一路,如临人生的又一生死攸关之境。

“公公,我错了,您帮我向陛下求求情吧,好处少不了你的。”

一呜咽声从拐角处传来,浓浓黑夜,佟陆陆放轻脚步,蹑手蹑脚而去,拉着春枝蹲下身子往里瞧。

面前是一座假山,假山后面是个小花园。透过假山的镂空望去,能见到那宴席上趾高气昂数落她的苏大小姐,正被一小公公盯着……蹲马步?

这是什么魔鬼酷刑?让富家小姐蹲马步,简直不是人呐……

干得好!

“苏小姐,您就省省您那点小心思,陛下的性格,您也不是不知道,还是乖乖蹲上半个时辰吧。陛下说了,但凡不标准了,你须得再蹲半个时辰。”

那头苏小姐嘤嘤哭泣,泪如雨下,直哽咽着呼爹喊娘。

春枝吓得寒颤一阵,正欲拉看热闹的佟陆陆离开,却忽被人一下子掳走。

她一惊,还未呼出声,便见是昭云领着她飞跃而去。

再待她望向自家小姐的所在,便见一身穿龙袍之人,正背手静静立于她身后。

完了完了,佟府完了。

不知情的佟陆陆看戏看得正起劲,却不免心疼起苏小姐。毕竟这女孩儿也只是逞口舌之快,竟然就遭受如此惩罚,那个白盏辛,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。

看来当上皇帝后,他飘了。

“春枝,你说这白盏辛,这么凶,怎么娶得到老婆。不讨女人欢喜,就算当了皇帝,也找不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,有什么用啊?啧啧啧,孤独的小可怜。”

“孤独的小可怜”此时正在她身后,闻言,眉毛一抬,手指捏得咯咯响,“怎么,夏至院的泥巴玩完了,来皇宫后院玩泥巴了?”

佟陆陆差点惊呼出声,大晚上的,这家伙又是一身玄色的龙袍,若有一日她心脏不好,均是这丫的吓出来的。

白盏辛霎时捂住她的嘴,不让她大惊小怪,只讥诮道:“我且不和女人有任何关联,你费心什么。”

“鸡毛掸子戳.屁股,装什么大尾巴狼,”佟陆陆扯开他的手,拿出杀手锏来,叉咯吱窝昂头,“你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,怎么就和女人没有关联了?”

白盏辛眼底泛起不可查觉的笑意,他逼近她,一步一步,将娇小的人儿困于假山黑不溜秋的凹洞里。

“你,你干嘛?”佟陆陆惶恐。

抬手扶住头顶的石块,他附身探入,堵住她四面去路。

额头轻抵手背,奶油样的月光洒在他面上,风情外朗,神采内融。

那颗痣极尽温柔,却不敌他眸中的漾漾笑意:“你不知,这世上实则有三类人么?”

“什,什么啊?”

“男人,女人,佟陆陆。”


设置
字体格式: 字体颜色: 字体大小: 背景颜色:

回到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