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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、第 60 章(1 / 2)


“梦清等等。”

辛清梦听到狐星河的话语,脚步停顿。他靛青色的纱衣在空中摆荡出细微的弧度,微微转头看向狐星河,仍旧只露出下半张脸。厚薄适中的嘴唇抿着,看不清表情。

狐星河却从这细微的动作中读出辛清梦的疑惑。

他似乎是个少言寡语之人,又或者只对陌生人才这样,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,倒不会给人冷漠的感觉,只让人觉得他为人内敛甚至有些羞怯。

狐星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辛清梦身边,仰起头对辛清梦露出一张笑脸来,眼眸亮晶晶如同一双墨玉。

“咋俩同龄,又相处得这么投缘,不妨结识一下呗?”

狐星河嬉皮笑脸地说,一点也不觉得对一个只交谈了两三句话的人说投缘有什么不对。

倒是辛清梦似乎被狐星河如此直爽的话语惊了一下,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头偏了偏,温和柔顺的嗓音带上些许迟疑:“相处得……投缘?”

狐星河笑容愈灿烂,眼眸半眯,弯成一条线,重重点头道:“嗯,投缘!”

辛清梦又不说话了,似乎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,索性就沉默了。他静静地站在原地,如一棵扎根在此处的古树一般。

狐星河不收话,他也不说话,也不离开,沉默有礼地等待着狐星河是否还有未说完的话语。

这副模样莫名让狐星河想起那群整日打坐参禅的和尚道士,心如止水,平静淡泊,哪怕抄上一天经书也不觉得枯燥。

狐星河嘴角不动声色抽了抽,大堂人多又嘈杂,五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,狐星河想了想道:“此处嘈杂,梦清不如同我去楼上雅间煮茶?”

谁知道辛清梦却摇头,拒绝了狐星河:“我还有一卷经文未能抄写,不能与你前去煮茶了。”

他说完仍旧站在原地,静静等待着狐星河的话,仿佛要得到狐星河的准许才离开一般。

狐星河见着辛清梦这副模样,忍不住弯了弯嘴角,觉得武睿帝君这最后一个转世身着实可爱得紧。

眼下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,狐星河只好点头,用一双分外不舍的眸子看着辛清梦道:“那好吧。”

辛清梦似乎松一口气的模样,对狐星河颔首行一礼,声音也带上几分轻松道:“如此我便先行了。”

这一抹山风不再停留,吹拂过狐星河身边,离开喧闹的大堂。一双不染纤尘的深蓝色布鞋踩在陈旧的木梯上,楼梯传来吱呀轻响。

狐星河再次几步跑上楼梯,跟在辛清梦身后,迎来辛清梦转头略显疑惑的眸光。狐星河扬起下颌笑道:“我也进屋子去,外面太热了。”

辛清梦颔首,没有多言,上楼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。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一条长廊走去,就在辛清梦推开自己屋子时,狐星河也推开了自己的屋子。

狐星河抬头一看辛清梦房门上的木牌子,木牌子刻着几个枣红色的大字——天字三十八号房。

正巧就在狐星河隔壁。

至于狐星河为何今日才在客栈中遇见辛清梦,可能是因为辛清梦也是才来到这间客栈的原因。

辛清梦进屋时朝狐星河看了一眼,狐星河立马回望过去,便见到辛清梦一下偏头移开视线,对着狐星河微微点头,很快进了屋子。

木门发出轻轻的碰撞声,关上了。

狐星河恋恋不舍地收回眸光,后一脚也进了屋。

这一下午,狐星河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屋子。他端着小二才送来的冰凉的荔枝甜水,惬意地半眯起眸子。

白瓷碗中呈着色泽纯净透明的甜水,里面沉着几颗剥去籽的剔透晶莹的荔枝肉,浮着几块冰冰凉凉的碎冰块,上面还点缀着一片清凉绿色的薄荷叶。荔枝的甜香与薄荷叶清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,简直让人欲罢不能。

狐星河懒洋洋地躺在坐塌上,只穿着轻薄的白色里衣和薄的不能再薄的青色纱衣,用瓷勺舀了一颗冰凉的荔枝肉塞进嘴里,那种凉到心里的舒适感让狐星河简直幸福得想要流泪。

他有多久没过这样平静而舒坦的日子了!

果然远离混乱的中心是最正确的选择,接下来他只要寸步不离跟在辛清梦身边,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,等到这四个人元神合一,他就可以顺利回归仙界了。

到时候他在天界的地位将会大大提升,成为与武睿帝君同级的上神,不再是一个天界排不上名次的小小狐仙了。

幻想着回归天界的日子,狐星河一面留意着辛清梦房间的动静。自打辛清梦回房间后,房间一直安静无比,只偶尔能听到细微的声响,证明人还在屋子里。

狐星河简直好奇得心痒痒,想知道辛清梦在屋子里到底闷着干什么,但为了不让吓到这个看上去颇为内向的月帝,狐星河只能按压住自己的好奇,叼着瓷勺翻来覆去在坐塌上打滚。

这一等便是第二日早上。

辛清梦在屋子里一直不曾出来,连晚膳都是店小二询问之后送上来的。

狐星河在屋子里啃着烧鸡,无聊得简直想要挠墙。

等到第二日早上,隔壁房间的木门终于被轻轻推开,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

辛清梦的脚步声很轻,柔软的布鞋走在地上几乎不发出声音。然而就在走到狐星河房门时,狐星河房间的木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推开,让辛清梦被惊了一下,脚步顿住。

穿着一身淡青色纱衣的狐星河从屋子里飞扑出来,堪堪在辛清梦面前站定,他一双眼眸亮如天上星辰,脸颊带着薄红,对辛清梦道:“好巧,你也下楼么?”

辛清梦:“……”

这真的……是巧合么?

辛清梦沉默无言看了狐星河半晌,在接触到狐星河目光时,压了压自己的斗笠,将上半张脸遮挡得更彻底,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。

他穿着朴素的靛青色衣服,身上有一种干净温和的气质,即便面对狐星河这样的冒失,也显得有礼有节。辛清梦点头,回答狐星河道:“嗯,下楼。”

本以为辛清梦只会“嗯”一声的狐星河,竟然因为辛清梦多出的这两个字而有些感动。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,狐星河笑嘻嘻对辛清梦道:“那一起。”

辛清梦颔首,同意狐星河的请求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,立马就吸引了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。

实在是这两人的身形和气质都太过出众。

走在前面的辛清梦虽然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,但他的气质却远远超过众人,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仿佛见到了山谷的清风,有种宁静而悠远的感觉。

而狐星河身形纤细,气质灵动,五官小巧精致,有种少年的青涩感,眼波流转间又带着天生的妩媚,让人见之便生出好感。

狐星河与辛清梦照旧找了处角落入座,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。没过多时,店小二就将小菜都送过来了。

“两位客官请慢用!”

那店小二走时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,只觉得眼前这两道一青一蓝的身影对坐,显得十分顺眼般配,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辛清梦依旧点的两碟素食,狐星河则是点了两份糕点和一份荔枝甜水。

清甜冰凉的荔枝甜水配着酥软的糕点,简直让狐星河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他一面拿瓷勺舀着甜水,一面用另一只手拿着糕点往嘴里塞。

相比之下,辛清梦的举止则要文雅许多,等到嘴里的都咽下才会动筷去夹下一口,吃相斯文带着贵气。

两人一洒脱一文雅,倒也算得上相得益彰。

早上的大堂又坐满了二十来岁的男子,这些男子来自各地,聚在一起时难免会谈论各地的传闻和发生的一些趣事。

大堂里的人原本各自讨论着,到后来不知怎的,都议论到一件事情上来。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轰动,几乎人人都有耳闻,所以到后来几乎整个大堂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。

“听说景国与炎国两国国君都在找王位的继承人。”

“你说奇也不奇怪,这景国国君与炎国国君竟然都没有子嗣,只能从自己的宗族中来找王储。”

“我倒是听说了一个说法,说是这景国国君与炎国的国君都爱上了一个男子,为了这个男子,所以才不娶王妃,更没能够留下一个半个子嗣。”

“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一件大事,景国国君竟然用二十座城池向炎国换一个男宠!”

“不知这男宠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,竟然能同时魅惑住两个君王,此事简直闻所未闻。”

“哎你们说,这明国的国君也没有迎娶王妃,也没有子嗣,会不会也被那男宠迷惑住了……”

这个猜测一出来,顿时让大堂中的其他人悚然。

有人接着联想到月国:“咱们国家的国君不也是没有迎娶王妃么……”

正坐在狐星河对面的月国国君辛清梦:“……”

夹菜的筷子忍不住一抖。

好在大堂中立马有人反驳:“瞎说什么,咱们国君是因为一直在跟随神仙修道才下山来。再说了,咱们国君也算是半个仙人,怎么可能同那些国君一样,被一个小小的男宠迷惑住?”

正在啃糕点的狐星河眯了眯眼,又舀了一勺荔枝甜水,当听笑话一般,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的讨论。

这时,大堂中有人叹一口气,一拍案桌义愤填膺道:“这男宠简直是个妖精,否则怎会有这般迷惑人心的本事!迷惑得那两个君王连国也不要了!”

又有人道:“不过明国的国君应该没被迷惑吧,毕竟那是出了名的煞星,就连妖怪都怕被他克死吧。我看着明国国君之所以没有王妃,都是因为命格太凶,注定一辈子无妻无儿无女。”

众人对邬易烈天煞孤星的传闻也早有耳闻,又有人讨论起邬易烈的事情来。

一个男子显然对邬易烈的事情有所了解,心中戚戚然道:“此事绝非虚假,我是明国过来的人,我的哥哥曾是明国国君的护卫,就因为待在明国国君身边,被明国国君所克,竟然在骑马的时候被马甩下来,撞到一块坚硬的石头上,当场死去!”

男子讲的事情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,同时引起众人的兴趣,因此话题又从狐星河身上落到了邬易烈身上。

这一早上,狐星河饶有趣味听着众人的讨论,满足的抻了个懒腰。

这边辛清梦也已经吃好了,狐星河还以为辛清梦会回到房间继续抄写经书,没想到辛清梦对狐星河颔首之后,却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。

狐星河连忙追上辛清梦,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辛清梦后面,追问着辛清梦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辛清梦似是没料到狐星河会追在自己后面,脚步略微一停顿,回答狐星河道:“四处走走。”

狐星河眼眸顿时一亮,他步履欢快地跟在辛清梦身边,像一只难得出来放风的小动物,见到辛清梦脚步顿在原地,他一点也没有自觉地转头催促辛清梦道:“愣着干嘛,快走啊。”

“啊……?”辛清梦的嘴唇忍不住微微张开,似乎没料到会有狐星河这般一点也不见外之人,他洁净修长的手指压低帽檐,终究是“嗯”了一声,与狐星河并肩而行。

两人一左一右在街上行走。

狐星河发现辛清梦虽然姿态平静,但在见到街上一些新奇物品时,还是会驻足片刻,等到看够了才会离去。

他就像是一个初入世事,对世间的事情一无所知却又感到好奇的孩子,心里始终保留着一份天真,但又因为自身性格的沉静,这份好奇表现得十分内敛。

若不是狐星河始终在留意辛清梦,只怕也看不出来。

狐星河早知道辛清梦从小就在山中修道的事情,从辛清梦的性格来看并非是一个留恋世间繁华的人,因此也更不明白辛清梦为何要突然下山,还做出了这样的决定。

辛清梦为什么要寻找一个二十二岁年纪的男子,而且自己还要离开王宫,隐瞒身份在王城中游荡。

狐星河忍不住试探问道:“梦清不是王城中人?”

狐星河说完这句话,便见到辛清梦微微偏头,眸光似落在他身上,他没有立即回答狐星河的问题,而是在思索之后才道:“是也不是。”

他回答的十分认真,并不是随口胡诌,从他表现的性格来看也不像是一个会撒谎的人。

狐星河扬了扬眉:“这是什么意思?什么是也不是的,到是把我说的有些糊涂了。”

辛清梦继续往前走着,像是在默默感受着王城中的风土人情一般,他从狐星河身上收回眸光,用温和的声音解释道:“我虽是王城中人,却并非在王城中长大的。”

狐星河听到这话,便知道辛清梦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,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,能告诉狐星河的都尽量告诉了。

狐星河点了点头,又笑着问道:“那你是在哪儿长大的?我怎么感觉梦清你好像很少出门,有种第一次上街的感觉呢。”

这个问题比之前的更近一步,狐星河也只是随口一问,并不期望辛清梦会回答。没想到辛清梦在片刻的沉默之后,竟然老老实实回答了狐星河这个问题。

“我从小跟着我师父长大,一直住在……住在山野间,这是我第一次下山。”

狐星河闻言,简直想用手挡住自己的面颊。他甚至觉得辛清梦实在是太过老实,以至于自己心中产生了微妙的感觉,仿佛自己变成一个欺骗小道士的坏狐狸。

因为心中这一点点的负罪感,狐星河叫住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,买了两串糖葫芦。

那老人头发花白,背部微微佝偻,一看便是饱经生活磨难的苦命之人。被狐星河叫住时,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,手在洗得发白的衣服上擦了擦,连忙从扛着的糖葫芦架上取了两串糖葫芦递给狐星河,结结巴巴道:“两文钱,大人。”

狐星河一见这老人,忍不住微微叹息,这也是一个苦命之人。

他从老人手上接过糖葫芦,直接给了老人一粒碎银子。老人接过手中碎银子时,并没有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,反而叫住狐星河,用一副老实巴交的语气道:“大人,大人,这实在太多了!”

狐星河摆了摆手:“你接着吧,你也不容易。”

让老人听到这句话一时间竟愣在原地,松弛的眼皮包着两包浑浊的老泪,说不出话来。

在狐星河做这件事时,辛清梦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等候着,如同一棵沉默无言的山松。他看向那苍老的老人,似乎想起了什么,手指压低帽檐,嘴唇抿了抿,一直望着老人消失在人群中。

狐星河转头,笑眼弯弯地看着辛清梦,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,几乎递到了辛清梦的嘴边,对辛清梦笑道:“糖葫芦你尝尝,你在山上应该没吃过吧。”

狐星河还特意贴心道:“是素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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