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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、烟青玉锁(1 / 2)


苏杭在江南,峨眉却在蜀南,来时脚程两月多,回时顺水行舟,沿江而上。

掌船的是武林中人,才敢在元兵横行之际开船交易,船上除了货物,只有一些欲要逃难去川蜀湖广的平民,在船上干些杂活,付了银子的,自然有自己的卧房,连舵手们都只能睡在一起。

天才蒙蒙亮,江面平静,日升红汤,青衣少年站在船头观海。他身旁是个舵手,不敢轻易打搅他,恭敬地垂首在侧,等他吩咐。

可惜天地静,人不静,舱中又有打骂声,细听还有摔盆的声音,似乎是妇人的声音,在说些什么,吴侬软语,不甚清晰,然后是男子浑厚的声音,骂骂咧咧。

少年微微蹙眉,舵手已知机,甩开围帘钻进舱中,喝到,“何人在此闹事?“

舱内是一名中年男人,怀里搂了个美貌妇人,见舵手也不惧,依旧恨恨道,“这个死小子,惊扰了我夫人,打几下当什么事?”

那妇人却急了,忙忙解释,细细分辩,她说的是,只是个孩子,谈什么惊扰,不要怪罪他,想来她见孩子年纪小,已然心软了,但这男人却醋意大发,她越是阻拦,他就偏要出这口恶气。

舵手再看跪在地上的小少年,虽说有些蓬头垢面,细看却俊俏非常,难怪这其貌不扬的男人连个约莫十岁孩子的醋也要喝。瞧地上摔了盆,约莫是小少年送水过来给他们洗漱用,却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,叫男人恼羞成怒。

舵手道,“想来他不是存心,何况此时却是洗漱的时候,虽说他许是忘了敲门,但也不至于如此,老爷也会武,多打他几下,岂不是把人打废了?”

其实这少年是敲了门的,只是男人情到浓时,迷了心智,下意识应许了他进来,这少年哪里懂这些事,也就依言进屋。

舵手说完,地上的少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那干净的眼睛看的他越发不忍,劝说男人,“老爷心思仁善,不如饶他一饶,他伺候也是尽心的。”

谁知男人却冷笑几声,越发不饶人,“你是说我打他,还是我心胸狭窄了?他是你养的娈童不成?”

舵手脸色一变,隐有怒容,“阁下实在出言不逊!我是峨嵋派弟子,门规禁淫,岂会作出这等事来?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
“峨嵋派?”男人笑道,“我说是谁在我江南海沙派的地盘上贩卖私盐,原来是你们。”

舵手皱眉看他,方才知这人身份,难怪开船时许多商人忽然要搭船,又许下重金,现在想来,恐怕是冲着本派来的,只是想到教习师叔在外,当下也不惧,冷笑道,“好哇,原来是海沙派的阁下,久仰了。只是长江何时是你门的?我们也尊敬贵派,等闲不在东南卖私盐,只是运到蜀地罢了,如何冒犯了?”

男人道,“哼,谁知晓你们说话真假,武当俞岱岩十二年前屠我子弟,峨眉武当连理枝,你们在川蜀卖盐,无故到江南来,定然不怀好心,断人财路,如杀人父母,我为双亲报仇,有什么奇怪?”

舵手听他胡搅蛮缠,话说的忒无耻,目瞪口呆之际,才反应过来,他们要做什么,只怕是要杀人夺船,本派远在西蜀,又是在江上,谁知道发生了什么?峨眉仁爱百姓,难怪他们敢在本派海船上肆意妄为。

男人拔刀,向他攻来,动作间一脚踹翻了木架,花瓶落地,清脆声响,那些门后的“商人”忽然都赶来襄助。

舵手额冒冷汗,好在他的师兄弟们及时赶来,与他们战作一团,他心知这些人有备而来,一定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可比,当下一激灵,大喊道,“师叔救我!”

他话音才落,但见剑光一闪,那面目狰狞的男人脖颈喷溅血液,瞪大了眼!

剩余十几人,连对手面目都未曾看清,已然脖间飞红,嗬嗬倒地了。这伙人不过嚣张几瞬,便死的不能更干净。

那妇人见状,啊的尖叫一声,竟是晕了过去。

众弟子方才回神,面面相觑,对着才入门的青衣少年垂首喊道,“教习师叔。”

青衣少年神色不改,淡淡道,“处理掉。”

弟子们应是,拖了那些人去,麻利地往江中一扔,江水红了一片,又很快复原了。地上拖行了几道血迹,那被当作筏子的小仆役吓的发抖,颤颤地站在原地,似乎僵住了。

他年纪与杨不悔相仿,尤其一双灵动的眼睛,只是不悔已算可怜,镇日独守空屋,少有母亲关心,为了安全,也不敢轻易出庭院,他小小年纪,在船上打杂役,干着苦累活,还要遭人打骂。

被李放定定地看了一会,小少年垂下头,有些不安,谁知忽然手腕一热,他啊了一声,随后又慌慌张张地捂住嘴,惊慌地看着他。

根骨很好,是练武的苗子,这样的资质,师父见了也会忍不住收入门下。青衣少年垂眸,松开了他的手,淡淡问,“你家人在何处?”

谈及家人,小少年眨眨眼,脸上流露几分神伤,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又努力给对方打着手势,摆了摆手。

李放了然,原来是父母见背,且口不能言,他沉吟片刻,“你想不想入我峨眉派?”

少年呆呆地看着他,似乎在思考什么,随后为难地摇了摇头。

李放不擅长巧言相劝,对方不想入门,他也不勉强,微微颔首便走了。

海沙派行事不端,焉知他们没有对盐货下手,他还要带众弟子去查看一番。

正午时,门外有人敲门送饭菜,李放嗯了一声,抬眼才发现来送菜的竟然是早上那名小少年,许是早上被他连杀数人吓怕了,依旧不敢直视他,送了饭菜便怯怯地退下了。

在江上这几日,小少年似乎有意报恩,一直尽心服侍他,将卧房打扫的干干净净,铺床布菜,毫不含糊,只是如梳头穿衣此类事,李放从不假手他人,他才失望地退下。

月上海云,李放对着江面悟剑,江水沉沉,他若有所思,忽然向一旁招招手,小少年不明所以,静静地看着他。

李放道,“你既然不愿入门,我便教你几招,原非峨眉功夫,是我自创的。”

小少年微微睁大了眼,不知是否他的错觉,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月下似乎流转着海色,蓝意融融。李放默然看着他打手势,猜测他是感到惶恐,因自己不是峨眉弟子,纵然不是峨眉功夫,也不敢轻易接受。

李放道,“门派之见,本是下乘。”

在这一点上,他算是受了张真人的影响,只是张三丰因爱徒之死到底对其他教派有所不满,而他却没有这种体验。

小少年与他对视了一会,才默默点头,乱发间露出的洁白耳朵红了一片。

身边没有乘手兵器供对方使用,李放索性解下了火树琼枝,连剑带鞘,让他握在手里,自己却握着他的手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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