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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情敌(1 / 2)


胡竞之过来接站的朋友足有八人,七男一女,且个个都是时髦的洋气装扮,便是精神面貌看着也与周边人很是不同,那种疏朗自信、大方爽阔的神气十分引人侧目,瞬间便成了出站口的焦点。

待胡竞之一一为她做过介绍后,这群人又硬是在车站前照了张合影,这才坐车离开。

沿途高楼林立,西式建筑比比皆是,街上往来的汽车和洋人也比比皆是,比之北京的古韵,更多的是现代化的摩登气息,看着已初具未来十里洋场的繁华和气场,待将来北伐运动成功,国民政府定都南京,紧邻着的上海也将乘势变得愈加耀眼辉煌起来,风头甚至盖过北平市,成为亚洲最大的国际金融都市。

他们与其说是到了沪市,不如说是到了租界这个国中国。

而他们的住所便是在租界内的一处公寓楼内,胡竞之的朋友们十分贴心,知道他有脚疾在身,行动不便,还特地选在了一楼。

这栋公寓是一层两户,分隔在楼梯两端的格局,每一户每户大约能有小两百平的面积,里面卧室、书房、客厅、厨卫一应俱全,就连家具摆设也是全派的欧式,完全可以拎包入住,而且窗外绿树荫隐,环境清幽,正适合休养,冬秀转了一圈,表示十分满意。

“说来也是巧了,原本你想租下这间房,最少也得另付两百元的顶费,可这家的前房客恰是你老兄的仰慕者,一听这房间是你要租用的,立马便把那笔顶费给你免了,月金也只需三十元。”

房子很不错,价钱更美丽,冬秀暗自在心里咋舌,就这租金在北京都足够租个四合院的了,还是带大院子的那种,这儿可真不愧是寸土寸金的上海滩哪。

再有这顶费,便是房客在向二房东或前租客租房时必须付的一笔费用,那价格往往能高得你怀疑世界,这笔钱足够你在乡下置几亩良田,也能在别处买下一所房产,可在寸土寸金、一房难求的租界,却仅是你的一块租房敲门砖而已,没办法,谁让租界治安好、环境优,经济又发达,便是为了享受楼上楼下、电灯电话,抽水马桶加淋浴设施,也多的是人挤破了脑袋来出这笔钱,往往拿着钱还不一定能找到肯租的呢。

“好了,你和嫂夫人一路坐车也辛苦了,我们便不多加叨扰了,你们今晚好好休息,待一切安顿好了咱们再聚。”

冬秀与胡竞之的确是疲累得很了,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招待他们,客套两句便起身送他们出门,走到门口时那个女人又柔声细气的对他们交代道:“我已经提前给你们定好了饭食,估计六点钟左右便会有人送过来,这楼里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,晚上七点到九点才可用热水洗浴,出门右转,沿着那条梧桐路一直走,便有卖各种吃食的店铺和小摊子,明天可以在那边过早……”

待人都送走了,冬秀往那弹性十足的沙发椅内一窝,十分满意的喟叹一声,与胡竞之道:“这位女士可真是细心又体贴,方方面面都为咱们考虑到了,对了,她叫什么来着,那会儿我头晕脑胀的也没记住!”

“她姓阮,叫阮壁衡,你叫她阿衡就是了,她是我二嫂后母生的,咱俩成婚时她还是迎亲使之一呢!”

“哦,阿衡,她就是你去年出差遇到的那个红颜知己吧!”

冬秀虽然一路都没什么精神,可她又不是瞎子,这姑娘一路上看胡竞之的那个眼神,啧啧,真似望穿秋水,终于盼得良人归的样子,那眼中的爱意和仰慕恨不得淌出来,而且其他人要么叫她嫂夫人,要么也称她胡太太,只有她,很别扭的叫了她冬秀姐,在照相时也特意站在了胡竞之的身边,微微侧身偏头的样子,显得很是亲密,不知情的人看了还得以为她是胡太太呢。

看他俩这熟稔的态度,之前肯定是有过不少交集的,即便不是去年跟他传绯闻的那一位,也是个颇有野心的爱慕者。

胡竞之把脚翘在沙发扶手上好缓解痛楚,毫不心虚道:“可不就是她,就因为我那时候犯了脚疾,她去照顾了我几天,那群人就捕风捉影,说些轻薄的话调侃我们,最后越传越离谱,好像我们真有了什么事似的,哎,真是一群损友,我倒罢了,太太你一向是个大方讲理的,能够明辨是非,可阿衡却被这流言给害苦了,哎,听说她今年已和丈夫分居了,正闹离婚呢!”

“是因为你?”

冬秀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,难不成胡竞之无意中还做了回男小三不成。

其实她一见着这姑娘的面,便彻底打消了胡竞之与她有些什么的猜疑,这姑娘顶多算个暗恋,或者明恋,胡竞之可能会对她有好感,却绝不会爱上她。

“怎么会因为我呢,算起来她还要叫我一声四哥的,我不过拿她当妹妹罢了,她是不满包办婚姻,不愿回家与丈夫生孩子,所以躲到这边来,”胡竞之又叹气,“不过她丈夫却是个心胸狭隘的,听说很是在意这个事儿,罢了,我以后还是远着她吧,免得妨碍到人家的婚姻!”

现在冬秀更加确定胡竞之对那个阿衡无意了,民国文人多风流,有个把红颜知己算是美谈一桩,他们便不会介怀甚至避讳,可他们同时也极爱惜羽毛,很是在意自己的名声,与已婚妇人搅和到一处的事一般是不会发生的,当然了,如果真是爱情来了,双双离婚后在一起也是有的,可看胡竞之这避之不及的态度,是生恐沾上这桃色绯闻了呢,可见他对那位阿衡真是毫无爱意的。

胡竞之已然表露自己的态度,冬秀颇感无趣,觉得自己婚姻保卫战的第一枪才打出去,便哑火了,当下也揭过不提。

晚上两人用过饭,洗了澡,早早的便躺到那张软的不像话的弹簧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。

冬秀毕竟是时常锻炼保养的人,饱饱的睡过一觉,精神便完全恢复了,至于胡竞之,那是个发着高烧还能做激情演讲的人,而且之后还连着赴了一场饭局,又赶了一场牌局,精力旺盛得本就不是常人可比。

和煦的阳光透过薄纱打进室内,平添一份唯美的浪漫气息,夫妻俩有志一同的决定以一场白日宣淫来开始美好的一天。

正渐入佳境呢,门外响起敲门声,冬秀忙示意他停下来,胡竞之却是不理,箭在弦上不得发可是要把人憋坏的,一手揉捏着自己的心爱之物,一边挺身而入,疾风骤雨的律动起来。

这边两人战况正酣,门外的敲门声也是锲而不舍,从一开始的轻柔而短促,渐渐变得急躁而粗暴起来。

胡竞之一把扯过被子把两人蒙住,专心享用自己的美味大餐,冬秀到底不如他淡定,听见门外的敲门声,实在无法全情投入,干脆使了点小巧儿,很快便叫他粗喘着疏泄出来。

“啊~”

冬秀从被里探出头来,却惊见窗户外有张人脸,吓得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,胡竞之正压在她身上享受享受着那阵余韵,被她突如其来的用力一绞,浑身一酥,不由得闷哼一声,微微疲软下去的东西立马又有了抬头了趋势。

“你这叫得也太迟了吧!”胡竞之咬着她的耳垂,顺势往里顶送了一下,用充满魅惑的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语:“看来刚才并没有叫太太满意,待我重新表现一番!”

冬秀赶紧捂着被子,拍着他的背,急切的说:“窗户外有人!”

她真是大意了,昨晚居然没把灯芯绒的遮光窗帘给拉上去,便是那层薄纱带蕾丝花边的窗帘也没拉严实,搞得大早上要经历这样惊悚的场景,还好胡竞之正趴在她身上,是背对着窗户的,否则非得吓出什么毛病不可。

胡竞之闻言,忙从温柔乡里醒悟过来,动作极快的扭头去看窗外,果然见到个一闪而过的头顶。

当下也没了什么旖旎缱绻的心思,批了衣服过去将窗帘拉上,两人这才着急忙慌的穿上衣裳,出去开门一看,门口却并没有人。

“你看那边~”冬秀指着他们卧室窗下的花圃与他看。

原本他们一楼的窗户下都有一片开得正盛的花圃,拿竹片编制的篱笆扎了起来,推窗即可望见,十分的惹人喜爱,现下却有一片被踩的倒塌伏地了,痕迹直达他们卧室的窗下。

冬秀与胡竞之面面相觑:难不成是遇到什么偷窥狂或者想要入室行窃的小偷了不成!

它们租住的这幢公寓楼算是租界内很好的一块地段了,相对来说治安还是很不错的,大抵对得起它高昂的租金,况且这大白天的,外面还有保安进行巡逻呢,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寸吧,刚来就遇到这种罕见的衰事。

“竞之你怎么与太太站在大门口,莫非知道我们要来,特来迎接的不成!”

两人正在那儿愣怔,却见昨儿来接过站的两个男人并肩过来,略显诧异的打趣他们。

冬秀立马便有些尴尬起来,她和胡竞之急着出来查看情况,头也没梳脸也没洗,实在是太失礼了。

幸而那两位先生颇有涵养,见着他俩蓬头垢面的样子依旧面色如常,胡竞之与他们打过招呼,便把两人请进了会客厅。

“阿衡呢,怎么没看见她?”略年轻些的男人打量了一圈,没在屋里看见人,便开口相问。

“是啊,她说怕胡太太初来咋到,一个人不便出去买早点,便先我俩一步给你们送早餐来了,按说她早就到了,你们现在应该正吃着她送的各色早点呢!”另一人也随口附和着。

冬秀一听这话,立马回想起来了,那张贴在玻璃上把她吓得乳酸的脸,可不就是那位阿衡女士的么,之前她又惊又慌不敢多看,加之是背光的方向,本也没看太清楚,一时就想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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