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，他脚步一拐，打算在三分投篮区内寻找机会。
料想季连霆步子刚拐，篮下那个壮实的兄弟也跟着一起拐，跟着迎面而上。
这个班到底什么情况？季连霆看着对方现在空无一人的篮下，扭头发现刚才来堵着陈是的三个人居然都朝自己的方向跑来，吓了一跳，大叫一声：“你们搞围棋比赛呢？”尽管打着嘴炮，季连霆还是迅速地勾手一投，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，朝对方的篮筐而去。
“少玩围棋。”季连霆冲壮汉做了个鬼脸，趁其他三人还没有赶到之前迅速地溜去了篮下，打算寻找机会再扣一球。
刚才那一球几乎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投出的，球擦着篮筐的边，最终蹦跶了两下还是没有跳进去。场边支持A班的同学们不免也有几分失望，李磊硬着头皮带女生拉拉队们一起卖力地喊道：“A班！加油！A班！必胜！”
可惜比起一米九的大汉，季连霆终究还是腿短了点，尽管他先溜一步，但壮汉还是几乎和他同时到达篮下。季连霆一跃而起抢到了球，拍了几下一个转身起跳打算再次投篮，与此同时，同时赶到的那个壮汉也跟着跳了起来。
电光火石之间，季连霆感觉似乎有一双手猛力地撞了自己一下。受这冲撞力的影响，他重心不稳，在空中歪仄一下，手中的球脱离控制飞了出去，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地面摔去。
赶来篮下路上的A班队员们都看到了这一幕，一边叫着季连霆的名字一边更加卖力地朝对方篮下跑去，然而还是晚了一步，只能看到季连霆再一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这一下摔得比昨天要厉害得多，季连霆躺在地上，感觉嘴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，昨天喷过喷雾的地方刺刺麻麻地又痛了起来，手肘边略微开始结痂的破皮处被刮开，露出殷红色。
“季连霆！”
季连霆躺得五脏六腑都痛，耳边听到陈是在叫自己名字，还带着惊慌失措，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自己完球了，居然出现了幻听。于是提起一口气堵在喉咙口，继而猛烈地咳嗽出来。
等陈是跑赢了其他几人第一个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，季连霆才知道刚才真的是陈是在叫自己的名字。这么一想，疼痛竟然也就变成了可以忍受的合理范围内。
“你演电视剧啊？”季连霆咳了两下，感觉嘴巴里的铁锈味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陈是蹙眉，神情严肃地检查着季连霆的手臂，直到确认他的手并没有骨折才放心地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，往休息区扶去。
“不是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正常人怎么可能自己摔下来的？肯定是被别人推的啊！”站在不远处的乔冠宇突然大声地说道，语气中还带着点气急败坏。
“合理冲撞区？这是合理冲撞吗？”乔冠宇的声音更大了，“霆子摔下来那一下肯定有问题啊——啊？哪里的问题？我们都看见了啊！”
季连霆坐在长凳上，看着乔冠宇在那边和裁判大声地争执着什么，突然视线被一挡，眼前多了一瓶放大了无数倍的运动饮料。
“别打扰我吃瓜啊。”季连霆接过陈是递来的饮料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，意外地发现饮料的盖子居然是被拧开的。
陈是坐到他身边，手中拿着另一瓶饮料，娴熟地旋开盖子喝了一口道：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“所以打算怎么处理啊？”尽管自己是当事人，季连霆还是很好奇乔冠宇和裁判到底在吵些什么。
几分钟后，乔冠宇垂头耷脑地回来了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E班那群篮球队员们吹着口哨嘻嘻哈哈耀武扬威地从A班的休息区前走过。
“裁判说常犇是在合理冲撞区里正当防守，不能罚他。”乔冠宇宣布了裁判的最终裁决。
“我靠！”李磊拍案而起，“这裁判是瞎的吗？我老大又不是布做的，随随便便就能被撞成这样。不行，我要再去找他理论……”
“好了磊子，别去了，”乔冠宇拉住李磊，丧气地说道，“能说得通刚才裁判就罚了，现在看来这裁判明显就是个歪屁股的，你再去多少趟都没用。”
“那就任由他们撞了霆子不道歉吗？”沈昆皱着眉头也跟着问道。
“喂，高材生们，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？”隔壁忽然又传来一声口哨，辛鹤痞气地说道。
在一干人警惕的眼神中，陈是站起身来，转身直面辛鹤，面无表情道：“赌什么？”
辛鹤眼睛一眯，像是看到了上钩的鱼儿：“赌这场球呗。如果你们赢了，我就代表常犇给你们那瓷娃娃道歉，如果我们赢了——不好意思，那请你这个年级第一乖乖来叫我一声大哥怎么样？”
岂有此理啊！季连霆气得拍了一下凳子，正想站起来回怼辛鹤，才一动，手腕就被人拉住了。
陈是手背在后面拉着季连霆，看着辛鹤不怀好意的神情，忽的笑了。
这一笑让旁边围观的女生也忍不住“哇”了一声。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陈是一字一顿地回答道。
“另外，他叫季连霆，不叫瓷娃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