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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7、赔三十三天(1 / 2)


纵使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安静小镇,可角落深处也难免会有纵容人放肆渲泄内心的地儿。

热闹嘈杂的酒吧内音乐声震得吧台微颤,灯红酒绿,镜面天花板射灯跳跃,舞台上的人们被酒精摄了魂魄,群魔乱舞,混乱不堪。

孤单的人打着七夕的幌子,来到这个地方理所当然地寻欢作乐。

顾止戈进了酒吧,从拥挤的人群艰难地挤进去,一个一个坐台搜寻过去。

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到了的时候夏毓说颜如玉有点不舒服,先走了,他还说纪叙也过来了,让他别急。

酒精与香水的味道混合,充斥在鼻尖,旁边醉醺醺的女人嬉笑怒骂被人扶了出去,扶她的人手并不规矩,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。

人成双成对的进来,没人注意,所以谁也分不清出去的一对对人到底是什么关系。

顾止戈眉间一凛,心里更急了,冷着一张脸加快的脚步拂开人群往里搜寻。

他的身形高大,纪叙远远地就看到了他。

看着趴在桌上抱在一起絮絮叨叨的两姑娘,纪叙低头思索了一番,然后直接拉起常晴抗肩上,转身走向顾止戈。

他的动作太大,顾止戈也看到了他,连忙朝那边走去。

纪叙死死摁着肩上死命挣扎的鱼走到顾止戈的身边,回身朝于知希趴的地方指了指,然后什么也没说,抬脚往酒吧外走。

方桌上摆着的酒杯乱七八糟,趴着的女人明显已经醉了,可顾止戈看到她又端起一杯酒晃了晃,猩红色的液体在灯下发散着诱惑的光芒。

杯口凑到了嘴边,她一仰头,杯子就空了。

动作干脆利落,看得出的熟练。

她好像,又多了一样他不知道的东西。

她并不会是那个在人前永远淡如水的温柔女人,她会在他面前无助脆弱的寻求庇佑,也会在拥挤喧闹的陌生世界里热烈似火,颓废堕落。

顾止戈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紧紧揪着,他盯着坐在那处的人,眼底沉了沉,眸色渐深。

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总是坐在梨花木桌旁抄写经文、画设计图或刺绣的安静女人,有一天会坐在这么喧哗迷乱的世界里把酒当水喝。

这一瞬间,他连杀了夏毓的心都有了,可他不知道的是,这几个女人来酒吧的事夏毓并不知情,他也是后来突然被叫过来救场的。

富有节奏感的DJ前奏过后,是极致温柔眷恋的词配着暴烈的曲,两者的极差也是创作者最想表达的东西,是求而不得之后崩溃的暗自神伤。

就在离于知希还有几步远的时候,顾止戈被一个抹胸短裙的女人拦住了,那女人端着一杯酒杵在他面前,吐着烟圈,抬手就要抚上他的手臂,“帅哥,有没有兴趣喝……”

她嘴角噙着笑,眼神暗晦,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
顾止戈眼底冷漠,躲开她的手,心情极差的他吐出的字像冰冷的利剑。

“滚。”

女人一僵,还来不及反应,顾止戈已经越过她,走了。

她暗骂了一声,转身走了,又开始猎下一个。

本就是声色犬马的场子,谁会来假惺惺装正经呢?

桌上,玻璃酒杯倒向一边,滚了几圈,停在手边不动了,于知希撑着桌面,眼神迷离的看向四周,碎碎念道,“怎么都走了呢?”

“戈戈啊,别的小姑娘都被白马王子接走了,你什么时候来带我回家呢?”

念着念着,她就哭了,“你不会来了……”

旁边的男人看了她一会儿,见她没有伴儿便大着胆子凑了过来,伸手搭在于知希的手背上,“妹妹,我带你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,手腕便被人紧紧握住,一阵钻心的痛意袭来,他倒抽了口凉气,跳着脚叫道,“痛痛痛,放手,放手……”

他还没搞清楚状况,瞪着顾止戈口口声声道,“你谁啊!管什么闲事,你要这个美女我让给你就是了,放开我,不然,待会我兄弟来了,我要你好看……”

让?

顾止戈眼底一寒,手下用力,下一秒,一声轻微的脆响后顾止戈放开了手,而后抽过桌边的纸巾嫌弃地擦了擦。

那人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,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,叫声惨烈得像杀猪似的。

于知希被突然爆发的惨叫声吓得清醒了一半,可看到立在她身侧的顾止戈她又迷糊了。

她从高脚凳下跳起就往顾止戈身上扑,憨笑着抱着他的脖子,软绵绵的声音含糊不清,浓烈的酒气直往顾止戈脸上喷。

“戈戈,你终于来接我了。”

刚刚还在暴怒边缘的顾止戈突然心里一软。

看着迷迷糊糊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女人,他叹了口气,无奈地抱住她,低头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撩至耳后。

“怎么突然就这么不乖呢?”

于知希听了他的话嘻嘻笑,然后缩在他怀里不动了,看着十分乖巧,只是没过一会儿,她又开始碎碎念。

顾止戈一边听着,一边揽着她往外走。

酒吧里太吵,她说的话他也没怎么听清,直到离开了热闹的环境,顾止戈才听到她说的是什么。

“我没有不乖,同学们都走了,老师也走了,我还乖乖在等你来接我。”

“我跟你说,我考上B大了,还是文科状元,我是不是很厉害?”

说着,她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他,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。

“我终于可以去帝都找你了,我们又可以去同一个大学读书了,戈戈,你开不开心啊?”

她估计是把今天当成了她毕业那年的聚会,顾止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,哄着小醉鬼,“开心。”

可是于知希却突然哭了,“可是他们都骗我,呜呜……他们为什么要说你不会再回来了,你明明就回来了……他们所有人都在骗我……”

顾止戈看着她抽泣的样子,心疼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,另一只手轻柔抹去她的眼泪。

“谁骗你?扣扣乖,别哭了,我会回来的。”

于知希抽出手,掰着手指一根一根往下数。

“爷爷,顾爷爷,颜颜……还有好多好多同学,对了,还是于知希,她也骗我。”

顾止戈脚步一顿,低头看她,“于知希骗你?那你是谁?”

“戈戈,你傻了么?我是扣扣啊!”于知希笑着拽住了他的小拇指摇了摇。

喝醉酒的人说话往往颠三倒四,可其实表达的都是内心深处连自己都忽视了的情感。

她一面偏执,可也一面理智地劝自己接受事实,日日纠结,但终究,还是偏执占据了上风。

顾止戈眼底一热,只想把怀里的女人镶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好护着,这样,她就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了。

酒吧的音乐声太大,在外面也听得见,于知希靠在他的怀里,一边握着他的手轻轻晃着,一边和着音乐断断续续地轻哼着歌词。

“Isawitingfrommilesaway”

我感觉爱情从千里之外,向我袭来

“Youhadyourreasonsyouhadafew”

你有自己的理由也有不可倾诉的苦衷

“Yeah,morethanyouknow”

是的,那些你不知道的暗自神伤

“Yeah,morethanyouknow”

是的,那些你不知道的爱你满腔

“Yeah,morethanyouknow”

是的,我对你的爱,远在你的想象之外

……

夜渐渐深沉,空气中仿佛浮着一层薄雾,两人的背影相依相偎重合成一人,渐行渐远,一个又一个的路灯,将他们的影子缩短又拉长。

刚刚的平地上,放孔明灯的人又换了一波人,于知希把他也拉了过去。

酒精点燃后,橙黄色的灯缓缓上升,于知希放开顾止戈的手,双手合十,闭着眼睛虔诚许愿,“祝我的戈戈生日快乐,长命百岁。”

和之前每年的七夕一样,放一个孔明灯,许一个长命百岁,希望孔明灯能载着她的祝愿,越飞越高,飞到最远处,让他看到。

昏暗的光下,她带着浅笑的脸红似胭脂,梨窝只露出一点点,顾止戈低头看着她,眼睛涩到发痛。

他伸长手臂将人紧紧拥入怀中,低头在她的发心印下轻吻,缓缓闭上眼,低声道,“也祝我心爱的扣扣姑娘生日快乐,所有愿望都能成真。”

爱心状的孔明灯载着他们的名字,也载着他们的愿望越飘越远,直至化成了点,成了天上的星。

于知希抬头看着,眼中泪光闪烁。

……

夜风温柔,带着丝丝凉意,一路上于知希的醉意也被吹散了一部分,她紧拽着顾止戈的手慢慢走至河边。

河面上,年迈了许多的老翁泛着轻舟,载着满船的旧梦,压着船底一整片的星空。

河边,卖莲花灯的人很多,却没一个有桃花酒。

顾止戈见她一直看着小贩那边,问道,“想放灯吗?”

于知希摇摇头,“我想喝桃花酒。”

说完,她又回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,委委屈屈,“你为什么不叫我小美人,你以前明明叫我小美人的!”

顾止戈看着浑身酒气还未散尽的于知希,“……”

最后,两人还是放了几个莲灯,又在河边坐了近一个小时,然后才慢慢悠悠地晃着往家里走。

路过那棵高大的许愿树时,于知希又不肯走了,仰着头怔怔地看着树上用红丝线系着的许愿牌。

顾止戈会意,附在她的耳机轻声叮嘱道,“你乖乖站着别动,等我一下。”

待她点头应许之后,顾止戈去墙边的摊子上买了笔和两个许愿牌回来,递给她一个,“想要写什么?需要我帮忙吗?”

于知希摇摇头,拿着牌子走到旁边写完又走回他身旁,想了想,指了个地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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