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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、摔碗(1 / 2)


今日朝堂没什么事,便是秦王的邀功也没什么要紧。

突厥有几?年与芒朝和睦共处了,几?个细作?也没激起什么浪花。

倒是早早下衙之?后,章纪堂没在宫里逗留,径直折返还家。

他?这般直奔家中而去,引得一众与他交好的官员啧啧。

“瞧瞧,咱们章首辅自从娶亲一来,那叫一个日日红光满面,又是这般着急还家,可见章府迎来小少爷,那是指日可待。”

这话还真就让他?们说对了,章纪堂想到频繁的欢愉,心下也不由地跟着雀跃了几?分。

他?没空同他?们插科打诨,反而胸有成竹地道了一句,“届时,请诸位吃喜面!”

众人全都笑开了去,连声道好,连准备多少礼钱都算好了。

章纪堂不再理会他?们,直奔家中而去。

就算他?的阿黛在情之?一字上?,有?那么些?慢,他?也决定捂在手里,总有暖热的时候。

于是回程路上,他?路过京城最大的银楼,停下来进了楼去。

他?不在乎什么价钱,直接定了一套时下最流行的红珊瑚首饰。

首辅大人亲自前来,又是这般阔绰,可把银楼掌柜的惊喜坏了,同他?道,“您是要送给夫人吧?只不过您订的这一套须得半月才能做出来,咱们楼里有?一双红珊瑚的花簪,刚到的江南样式,您看要不先送个小件给夫人把玩?”

章纪堂点头,但见掌柜哪来的花簪精巧柔美,他?一下子就想到了,亲手将?这花簪戴在她发间的样子。

阔绰的首辅把花簪也卖了,更是迫不及待地还了家。

......

章府,沈如是心情却极为不好。

她催促丹竹再与家中通信,眼下一口气被抓了十几?人,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。

以那伙人刺杀阿拓的势头,恐是想将他?们一网打尽。

沈如是心焦,倒还没忘了旁的。

“避子汤煎好了没有?莫要放凉了,不然效用不好了。”

丹竹一听,连忙应声去端了避子汤来。

她去端的时候,汤已经凉了一半,谁料到了门口,又差点与人相撞洒了出来。

章纪堂见她慌手慌脚,正要提醒,却看到了他?手里的药汤。

“这是什么药?夫人喝的?”

丹竹之?前便得了沈如是的话,怕这府里隔墙有?耳,便低声提醒章纪堂。

“您是知道这药的。”

这可更让章纪堂迷惑了。

“我知道什么?难道夫人病了?”

这几?日她是有些?睡不好吃不下的。

丹竹见他?怎么都想不到,左右瞧了一眼没有?人,小声道了一句。

“这是夫人每每要用的避子汤。”

她说完,听见房里传来沈如是问询的声音,连忙端着碗进了房中。

可门前的章纪堂,愣在了当场,心下砰砰一阵乱跳。

避子汤?

他?转身进了房里。

沈如是见他?来了,连忙上?前迎,“您回来了。”

却见章纪堂目光紧紧盯着她看。

沈如是不知他这是何意,直觉不太对劲,摆手让丹竹下去了。

她刚要问他怎么了,他?忽然指向了床边的那碗药汤。

“那碗中真是避子汤?”

“是啊。”沈如是回应。

谁料男人一步上前,一下拉住了她的手。

“阿黛,你为何不想要我们的孩儿?”

室内盘旋起沈如是刚点上的熏香,香气无孔不入。

她在这话里怔了怔。

“您说什么呢?您从前不也给我这个吗?这还是您给的方子。”

章纪堂闻言一阵头晕,她怎能还似从前那般作想?

“阿黛,我对你,你还觉得和从前一样?”

沈如是说不一样,“您如今待我甚好,可这同避子汤有什么关系?我得尽快喝了,才能保证万全。”

保证万全,是保证万万不会有?孩子吗?

他?以为同她心意相通,以为两人很快就可以有?自己的血脉,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幸福迈进。

然而他?这边还没开口,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端起避子汤一饮而尽。

那避子汤仿佛鹤顶红一样,杀死一切通向美好的可能。

沈如是刚刚伸出手去,男人的大掌卷风而至。

一下将?那避子汤碗,扫在了地上。

药汤泼了出来,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,接着碎成了片。

沈如是愣了,她没见过这样的首辅大人。

“您什么意思?”

男人紧抿着嘴没有?回?应,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说不清的复杂意味,也不知是不满还是责备又或是别的。

沈如是眉头也压了下来,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,引来金主如此的反应。

可她也有?底线。

她问他,“您这是做什么?就算戏要演足,但首辅大人还想让我为你生孩子吗?”

话音落地,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。

香气与药味交混扑来。

章纪堂盯着她,目光渐渐阴沉,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
“演戏?你竟然都是在演戏而已。”

沈如是想要解释一下,可她莫名就没有?说出任何解释的话语。

她同章首辅到底不是真的恩爱夫妻,而且也不可能是。

难道让她解释,她同他?本就是朝露之缘?

这一点,难道章纪堂不知道?

她深吸了口气,尽量以平日里对待金主的态度说话。

“您不要这样激动,我也只是照着契约办事,况您也反复说了多次,让我不要有?旁的心思,您若是想要孩儿,日后正经娶个贵女便是......”

章纪堂笑了。

他?的心头像是被天雷劈过无数遍,痛得令人发慌,可他就是笑了。

他?以为的琴瑟和鸣,他?以为的两情相悦,他?以为的美满幸福,原来都是一场戏。

而这场戏,不正是他自己亲手搭起台子,亲自寻了她这一戏搭,亲自演起来的吗?

可笑他?竟然当了真。

他?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,到底是怎样的感觉。

他?直接眼前他?放在心尖上?的人,直直往他?心口上戳着刀。

一刀一刀,血淋淋地吓人,她还犹自不觉。

她无情的美丽容颜,没有一丝愧疚的情绪,甚至还有?些?许急躁与不耐。

她继续说着,“......如今京中暂时没什么是非,我想离开......”

她话没说完,就被章纪堂冷声打断了。

“不行!”

她抬起头来警察地看着她,黛眉皱了起来,仿佛再看一个令她不喜的人。

“为何不行?”

章纪堂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,他?只听到那字眼,便说了否。

哪怕他?知道没有心的人,早晚是留不住的,可莫名他?就不肯放手。

外面的风吹不进闷热的室内,只在窗棂上?打着转,离开了。

章纪堂一颗心酸胀的厉害,他?也想有有?一丝丝的清凉风,给他?痛到不行的心一点点慰藉。

可他期盼的风也同外面那吹不进来的风一样。

他?只能继续痛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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